酒吧时,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代驾在酒吧外面等他。
坐进车里,他试着丢掉杂念。
这一晚,他都在想什么?
想起她喝酸nai时咬吸管,做笔记时咬笔头的模样;想起她总是爱漂亮多过保暖,寒冬腊月也要穿裙子,感冒了缩在被子里吸鼻子;想起她平衡感很差,溜冰刀时摔得前仰后合,还不肯要人扶……即便只在回忆里,这些细节依然美妙。
好像只有在酒Jing的作用下,他才敢想起她。物质世界人人都拥有思想的自由,想一个人并不违法,但他仍似做贼心虚,哪怕只是潜在心里,也要到四下无人处。
他们在一起的时光都是明媚且快乐的,只有余味苦涩难言。
是的,他留下来了。为了守住这份回忆,他留在了这座曾和她一起生活过的城市,一留就是七年。
没有人想到他会做这个决定,就像没有人相信他会悔婚。
他是不爱皱眉的人,今晚却怎么也无法舒缓眉头。
回首看,其实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满打满算也不到一年时间,但拆开算,却是度过了四季。
那个冬天,他们一起窝在公寓的单人床上看电影,看她喜欢的电影。其中有一部,他始终没有看懂过,只记得里面有这样一句话。
“当你不能够再拥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其实守着回忆过活,也不算太糟。至少这七年,在他心里,她从未离开过。
☆、05
周五,IFC大厦的十二台电梯全部瘫痪,准备去吃午餐的白领们堵在电梯口抱怨着。
“怎么来了这么多媒体,还征用了8台电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有人在翻白眼,“听说来了好多明星,在顶楼天台拍大片,早上他们运器材的时候我足足等了三十分钟,卡也没打上。”
“诶,有没有兴趣跟着去看看?”
“有哪些明星啊?饿都饿死了,没有帅哥我就不去了……”
有些人干脆决定走安全通道下楼。
许楷文看着水泄不通的电梯口,大概弄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
“看来一时半刻是下不去了,中午怎么解决?”
Chris在手机上“健步如飞”地回着消息,“点外卖吧。”
“外卖可能要下午茶时间才能送上来。”
许楷文习惯性地看表,午休时间充裕,完全没必要有急迫感,“我们去四十楼的咖啡厅买三明治好了。”
四十层有一间云顶bar,拥有极佳的Panorama,食物的价格自然要翻番,但现在,这是最近也最便捷的选择。
楼梯间有人靠墙食烟,手里握着中南海,手机开着绿色的聊天软件,推一推眼镜,对着屏幕笑一笑,是办公楼群像的常态。
女人低头在刷微博,“听说XX也在上面拍摄。”
男人用手在自己齐肩处比了比,“我刚有看到他,真人比电视上矮,大概,这么高?”
“那不是还没有一米七?”
一轮窃笑。
许楷文觉得自己近来对gossip的敏感度呈线性增长。
执着要下楼的人很多,和他们有同样选择的人也不少。四十楼的咖啡厅也是爆满状态,他们排在队伍的最末,正好碰到几个同行朋友,便闲聊了几句打发时间。
“Kerwin,好久没在健身房看到你。你最近是不是恨忙,哪天有空一起打网球?”
“周末吧。等把手上的项目跟完,应该就有空了。”
“听说你升职了,恭喜啊。”
“谢谢。”
Chris没有他的耐心,排了十分钟的队,就开始抱怨。
“怎么这么慢!”
前面的人告诉他,“有个大明星买了两百杯咖啡,要请全组的人喝,作孽不?”
话音刚落,天台陆陆续续下来了一群人,将打包好的两百杯咖啡拿走。对比起西装革履的上班族,他们的衣着打扮明显是摄制组的工作人员。
许楷文的目光落在了其中一个中长发的男人身上。
对方也看见了他,停下步子,将手中的咖啡递给了身旁的人,迎面朝他走来。
许楷文知道避无可避,于是礼貌地伸出手。
“你好,吴先生。”
吴祎与他握手,甚至没有一句寒暄,便开门见山道:“我们的拍摄会进行到下午五点,如果你无心引发任何不必要的困扰,希望一直到五点之前,都不要出现在天台上或者电梯间。”
许楷文还在思考他话里的意思,吴祎已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如果哪天你有空坐下喝杯咖啡,打上面的电话。”
Chris看着吴祎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道:“这个人很眼熟……”
许楷文不动声色地将名片放进了西装口袋里。
这个下午,他几乎快丧失工作能力,底下的VP来找他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