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就着百废待兴的桩桩件件,细如钱粮,广如兵戈,大大小小诸子百家。群臣争议,喋喋不休,王上知道此时此刻最不该想的便是脑海里那一抹血色的背影。
他是谁 他有何目的 他为什么会在后宫中 他又为什么愿意承受?他的伤……
朝堂之上,虽各有言说,但左右绕不过俗理绕不过自古的法则,一切就像是既定轨迹,一步一步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过是君臣两两心下有知,王上叹,但也无可叹,先师王将留给他的皆是治世能臣,他们所请无不有理,他们所谋皆为民生,有此等忠臣良将想走偏做个昏君都是难呢。
可……那我该如何自处……姜国……可还需要我?
呵……能人已出,盛世将临,不如做个闲散帝王罢了,享后世评说,有此能臣姜国十世注定该兴,该……
就这样赶上盛世君主,王上不知欣慰还是惆怅,他自小所见所识,先王治世风姿,君臣相知相守,若不是一场躲不过的华之乱,姜国早已荣耀百世了。
不知不觉,日落偏西,一晃而过,已是处于殿内,王上站在宣政殿门前,一眼望去,无尽宫墙,红装绿瓦似死物一般但又像是隐于暗处的石碑,默默记着功勋荣辱,无常世事。
百年前的历代先祖,可也是像我这般,登临帝位却迷茫闲散,不知何为……
罢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能臣迭出,是幸……必定是幸的!
秋风萧瑟,风稍刮过王上身旁时恰好消散,连衣摆都煽不起只留了凉意,一念回复,王上背着手,走回殿内。
“那人……怎样了”半饮着内侍递过来的新茶,王上忽的问道。
“……”贴身服侍的内监听闻一愣,随即想起今日早朝前王上曾吩咐过宣了太医去那一片冷宫旧址中寻一负伤人。
“?寻不到人么?太医难不成是迷路了?”不等内侍作答,王上猜测几分,他有心笑一笑,不过亦是难,这宫中内外,皆是能使唤的得心应手,找不到?怎可能
“禀王上,那人……不肯让太医看” 内侍监如是说着,眉头微皱,想起寻到那处破旧之地时,一白衣女子点缀红装迎来,冷冷的说道“不必”便将他们拒之门外了。
“什么?”王上沉声说道,似问但也得了回答,他知道多半那人所思,但伤重如此,怎能儿戏。他草草放下手中刚拿起的治国策论吩咐道“去请叶太医”
“是”
昨晚被踹成几半的木门依旧直愣愣的躺着,王上确定了此处无疑,二话不说吩咐了太医和内侍在外等候,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日落西斜,残阳晚照,庭院内水池旁,桃花凋零,碾落成泥。
王上不由得想起昨晚月明,那人低声沉yin,那人腰肢窈窕,那人亲口说“我是你的后宫之人”
一把推开,房内无烛无光,死气沉沉的仿佛荒山野谷中,外头残阳余晖,内里昏天黑地,王上气息悄悄漏了一拍,他见那木板上有一人,着了他的常服闭眼趴着如死人一般。
“醒醒!醒醒!”王上一步上前,做势就想去将他一把拖起,一念闪过瞬间止住了,只是轻轻拍着那人惨白的脸颊,口中却是饱含威严的低吼。
“王上……?……”风侍之缓缓睁眼,似乎没什么气力,昏黑之中他猜来人应该是王,他慢慢支起身子,头却垂着不敢抬眼。
“你是什么毛病?哈? 太医都来了还给轰出去,你是不想好了是不是!?”
“生着病还闹什么?你是个女人么?这般要死要活做给谁看?!”
“不吃药不给看,朕若是不来,你准备怎么办,死在宫中等着哪天烂了臭了么?!”
头顶猛然炸裂怒声,一字一句清晰可辨,是他是他的声音,风侍之却依旧不敢抬头,胸腔里如雷鼓般震颤,他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一个清醒的王上。
不是昨晚醉酒不清的王上,不是被酒一时魅惑要了他的王上,是……清醒的,理智的,来找答案的王上。
“……唉……算了,给我看看……”王上气急,但顾及他伤情也不好发作,只好按下一腔怒气,伸手去剥衣服。
触及那温热chao红的肌肤,微凉的触感让风侍之全身颤了颤,双手实在坚持不住又重重摔了回去,岂知,摔进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里。
王上一指触及,就好似吃到什么可口之物一般迫不及待的抚摸了起来,腰身,大腿,脖颈,额头,片刻之后,怒气又复起,吼道“你在发热! 你知道么,还使什么性子……太医!……阿衡……叫他进来……快!”
“不!……王上……不要!……不要太医!”风侍之仰面躺着,眸中被火热烧的缥缈起来,全身shi漉漉的无处使力,他拼尽全力去够王上,像是在梦里无数遍一样,嘴里反复喊道“不要!不要!”
“什么?!你在发热你知道么,不看太医你会死的!…… 还是说你想死?不可以!没我的允许,不行! 你听清楚!不!许!死!”王上怒吼着整个人都快气炸了,但怀抱着的姿势却一点不受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