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表现得不在意。
用冷漠、冷静掩盖内心的慌乱。
谁舍得心爱的人呢。
斯诺德想,也许被【死亡世界】吞噬的那一刻,他还会想起冰淇淋蛋糕的味道吧。
甜腻。
冰凉。
他不敢给伊莎贝拉任何的承诺,因为无法兑现,只会让伊莎贝拉更难受。
如果再早些遇到她,就好了。如果这一切的灾难再晚一些,就好了。
还想和你拥有更长的时光。一年不够,十年也不够。
————
阿斯特洛菲尔穿着暗红色的睡袍,金色的头发上还是shi漉漉的,水滴落在地毯上,很快就出现了浅浅的水痕。
他和祭司大人真的很像。
他甚至有些怀疑,当年祭司大人救他的时候,是不是就是看上了他的皮囊。
好让几百年之后,阿斯特洛菲尔顺利地顶替斯诺德的位置。
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相近的身高。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白骨右手。
那道声音再次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不想要常人的右手?”
“不想要,”那是的阿斯特洛菲尔还带着几分少年的倔强,“我想要记住曾经受过的伤害,时刻警醒着自己,以祭司大人为榜样,不断修炼,鞭策自己。”
然后他的断臂处有金色的光芒飞舞。
祭司大人用了神级治愈术,让他的右手又长了出来。和之前的右手一样灵活好用,不过是白骨的,没有一丝血rou。
最开始的时候,有人看到阿斯特洛菲尔的右手,或是嫌弃,或是惊恐。
后来祭司大人将他召入【神殿】,让他就在【神殿】中做神官,不允许出去。
阿斯特洛菲尔在那段时间早就想明白了,他不恐惧自己的右手,因为这是祭司大人的赐予。只要他自己看得起自己,就没有别人能看低他。
在【神殿】的漫长岁月中,阿斯特洛菲尔的法力长进很快。即使后来安东尼也成为了神官,但他的法力还在祭司大人之下。
阿斯特洛菲尔赤着足,走到了床边。他有些气馁地坐在床上。
他可不想当下一届的祭司大人啊。
祭司大人是他心目中神一样的存在。他总觉得自己这样低微的人,是会玷/污这个名字的。
他躺在床上,本来shi漉漉的头发瞬间蒸发变干,床上只有很浅的水痕,但那水痕不一会儿也消失了。
他蓝色的眼眸望着天花板,纵然很疲惫,却一点都睡不着。
他失眠了。
睁着眼睛,看着身边的暗夜渐渐变成第二天的朝阳。
直到听到侍女提醒他可以吃早饭了,他才从床上起来。
早饭?
是伊莎贝拉做的吗?
能见老大的次数不多了。他想知道伊莎贝拉是否有什么变化。
想到这里,阿斯特洛菲尔飞快地跑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换上衣服,走去了餐厅。
————
被斯诺德下了催眠咒语的伊莎贝拉睡得很香。
她竟然梦到了斯诺德拿着一枚戒指,向她跪地求婚。就像是顿克小公爵向普尔公主求婚一样。
正当她要说“我愿意”的时候。
伊莎贝拉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推她,那人的力气很大。伊莎贝拉一下就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原来是场梦。伊莎贝拉坐了起来,抱着被子,长呼出一口气。
她看着周围的景象,房间中都是金色的。锦缎窗帘遮住了窗外的光,屋子中很暗,暗淡的光线却让人感觉温暖。
被子上有淡淡的檀香的味道。伊莎贝拉抱着柔软而光滑的被子,这是斯诺德的被子吗?
想到这一点,她抱紧了蓬松的被子,顿时感到很幸福,好像有无数个斯诺德围绕在她的身边。
“喂,”床边的嘟嘟兔终于不耐烦了,它抱着自己的耳朵,梳着上面的毛毛,“醒醒。”
刚刚正是嘟嘟兔用力将伊莎贝拉从睡梦中推醒的。嘟嘟兔是第一次发现,叫醒别人比催眠还难。尤其是爹地下的催眠咒语。
伊莎贝拉掀开被子,“别在床上梳头发,掉毛,去地上。”
嘟嘟兔翻了个白眼,“我根本就不掉毛,只有你掉头发,”它跳到了伊莎贝拉的被子上,“麻麻,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
突然严肃起来的嘟嘟兔,脸胖得像个小包子。
“吭吭,”嘟嘟兔清了清嗓子,后退了几步,跳到了床的另一边宽阔的位置上,一副要做演讲的样子,紧接着,嘟嘟兔发出的声音,竟然和刚刚那种软乎乎的声音完全不一样了,好像突然变成了人,“祭司大人,那阵法……您解决了吗?”
伊莎贝拉睁大着眼睛,看着嘟嘟兔。
此刻从嘟嘟兔身体里发出的,竟然是阿斯特洛菲尔神官的声音!
只不过语气比平时严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