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房已经把三房的全部产业做出了划分,显然是要迫不及待地吃绝户了。
老古气得连连咳血,太太给他揉搓着前胸后背宽慰道:“老爷别听他信口胡说,小哑巴早就被高家打出家门了,就算她真去冒充了什么反贼,也和咱们家没有关系。”
古腾摆弄着契纸继续诱着老古按手印。
当地乡俗没有儿子的人家,最终老人病逝,街坊四邻会变卖了全部财产大伙儿喜气洋洋吃上一顿。
也就是俗称的吃绝户。
老古要强了一辈子,哪肯低这个头。
古腾继续劝着说:“便宜了外人三叔什么都落不下,给自家侄儿分了,起码有个好发送。”
这时候就听着整个府衙乱了起来,衙役狱卒惨叫连连,古腾吓得扭了脖子往门口看。
进来二十多个穿着兽皮甲,脸抹的红一条,黑一条的壮汉,各自拿着武器,挨个牢笼里看,见到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就把锁头砸开,把人拽出在正中站好。
见古腾看起来也不是很老,一个蛮兵粗鲁地拽起他,也塞到带枷锁的囚犯中。
又探头看看里面的老古和太太,扭头去搜下一间。
府衙大牢分六七个区,整个儿都乱了起来,老古听着周围也乱了起来,机警地看着外面。
锁头被砸开的囚室,除了被拉在中间等候的年轻人,胆子大的尝试着逃出大牢,见这群野人一般的蛮兵也不阻拦,跑在前面的怕他们放冷箭,到了门口磕了几个头才敢跑。
后面的一看没事,蜂拥而出,集体越了狱。
老古惦记家里,他身上还有小舅子送进来打点的钱,掏出一个银元宝塞给一个壮汉,指指自己的锁头。
壮汉一看钱,眉开眼笑接过就要砸锁。
突然见门口闪过一个穿着银色盔甲的高个子将军模样的人,吓得那蛮兵立刻跪倒叽里咕噜不知说些什么。
那将军也不理这个蛮兵,当然是因为他也听不懂他念的什么经。
这年轻的将军大步流星到了中间那一堆年轻男人面前,从边上蛮兵手里夺过灯笼挨个照着脸,突然懵逼道:“腾大爷,您怎么在这?看见我家少爷没?”
古腾变毛变色道:“古鹏被定了谋反罪,我上哪里看去?Yin曹地府吗?”
气得绍辉轮圆了大巴掌给他来了两下,急得跺脚大喊:“少爷,少爷你在哪儿呀,出一声啊,我是绍辉,我回来救你了!”
老古一听绍辉的声音,连忙颤颤巍巍喊:“绍辉,先把我们俩放出来,他们说宝儿被你抱走了?”
绍辉这才到了蛮兵跪着的牢房面前,自责地一砸脑袋:“笨死我得了,原来兄弟是提醒我,这里有自己人呀!”
他一把抢过蛮兵手里准备砸锁的家伙,两下开了牢门把老古拽出来问:“老爷,您见少爷了吗\”
老古跟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扑到绍辉怀里哭了:“打小我就说你是个好孩子,他们说我孙子被你抢出去投了叛军了?”
他心说你再晚点来我这会儿已经出来了,不过这个节骨眼儿哪敢得罪绍辉。
绍辉拉起老古含糊道:“孙少爷好着呢,没受委屈,我领着人回来救少爷,老爷跟我走。”
老古到了古腾面前,有绍辉撑腰他又给了他两个嘴巴啐道:“就算鹏儿不中用了,我们三房还有宝儿,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绍辉急得一把拽住老古问:“少爷在哪儿?”
老古也一脸茫然,绍辉只得无奈地挥手:“老爷带着太太且在府衙正堂等我,待我找了少爷咱们一起走。”
老古拽了太太走,太太不肯。
她也看出绍辉似乎是这群人的头头,仗着胆子抢了个灯笼反而往牢房深处跑。
边跑边喊:“鹏儿,你在哪儿,你听见娘的声音了吗?”
所有的牢房搜遍了,也没搜出古鹏的影子。
急得绍辉把狱卒,差役挨个拷打,也没审问出所以然来。
老古坐在地上哭儿子,绍辉又急又气给古腾上了枷锁丢进大牢,一边搓手一边来回转圈儿。
太太继续到处边跑边喊,空旷的监牢中只有她一声声凄厉的鹏儿。
似乎察觉到了儿子的回应,太太疯狂的去扒一处墙壁。
老古连忙爬过去老两口用手抠,可指甲都抠出了血也不见效果。
询问狱卒,狱卒也不知那墙有什么玄机。
绍辉往那里一指,阿吉将军领着众蛮兵上前,一齐喊着号子用身体撞无果之后,又找来圆木,当做城门来进攻。
轰隆一声墙壁被撞开,就听见里面古鹏一声凄惨的叫声。
绍辉惊慌地扒着缝隙往里看,古鹏被人用铁链吊在半空中,方才撞墙的圆木正好砸在他左腿的小腿骨上,若不是已经力尽了,只怕这会儿古鹏已经成了rou饼。
太太儿一声扑了上去,老爷扒下儿子中裤,一捏就知道骨折了,抽出绍辉的腰刀砍了桌子腿儿先给儿子正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