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笑,可少爷一本正经开始盘算着礼物,就听他念叨着金玉如意,绸缎布匹,五色彩米什么的。
可怜的宝儿把床头当了会儿狗骑,拉着娘的手咿呀着指着门叫:“公公,公公。”
就听见院子外面粗声大气应了一声:“公公来了,想我的乖孙想的不行。”
原来后军随着前军的大捷往前推进,穆尔卉命人接走了宝儿之后,还没半个时辰穆恩泰就受不了了。
宝儿乐得爬下来扶着床头走到边上,小身子一趴,退着从床上缩到地上,扬着小手冲着门口的外公,委屈地哭了起来。
少爷慌得连忙把衣裳套上,一看门开了,一个老头坐在木头推车上,身后是见过几次的那个男孩儿。
穆尔卉笑着指着爹介绍:“我爹,我弟弟。”又指着少爷笑说:“这就是宝儿他爹。”
宝儿就像受了多大委屈似得,站起来挪几步,又趴下往前爬到外公脚下,抱着外公的腿就嚎。
穆恩泰一看女婿还在穿衣裳,一脸理解地抱起宝儿埋怨闺女:“我就说你急着接孩子做什么?看把宝儿委屈的。”
少爷这会儿收拾利索了,拄着拐下地要磕头被穆尔卉拉住说:“等腿养好了再磕,先欠着。”
穆恩泰白了女儿一眼,上下打量一下古鹏,又看了看怀里的宝儿说:“大营已经安在定州了,我们暂且住在熙光寺里,明早再安顿府邸。宝儿我先抱走,你明早记得回来议事。”
他手一挥示意儿子推车走,古鹏连忙挽留:“岳父大人要不住这儿吧,我去收拾隔壁。还有我和哑妹的亲事这几天就正式请媒下聘,还望岳父大人担待一二。”
穆恩泰哈哈笑说:“臭小子心思不少。”
穆尔卉怕老爹出言伤了少爷脸面,一推爹说:“我们少爷不知我身份,是他捡了我回家给他做通房丫头的。”
穆恩泰气得老脸一抽,半天叹气说:“罢了,都过去了,我们没汉人那么多弯弯绕。你兄弟把你抢回来交给姐姐,按照我们的风俗就算是礼成了。你们好好的过一辈子就行,老子不缺你的东西。”
少爷总算知道自己一心要揍得满地找牙的小屁孩是亲小舅子,有些抱歉地冲他笑笑。
细看果然和自己媳妇长得很像,原来他不由分说让人抬自己走是抢亲。
少爷感激地冲他拱拱手,孩子亲热地笑笑顺口就叫:“二姐夫。”
气得穆尔卉瞪弟弟一眼,穆恩泰摆手同儿子说:“什么一呀,二的,以后叫姐夫。”
他冲着女婿露出慈爱的笑,指着熙光寺方向说:“按照你们规矩,叫我丈人爹就是,我们爷三还是住庙里去,你爹我老是老了,耳朵一点都不聋,才不住你们隔壁呢!”
俩人被穆恩泰挤兑的脸红,就见小柏推车走,宝儿骑在外公的脖子上兴奋地嚷着驾驾,都没回头看爹娘一眼。
有点良心不安的穆尔卉挽留道:“宝儿在家都和爹睡的,让他留下吧。”
穆恩泰见外孙还眼泪汪汪的,立刻怼道:“你老子老眼昏花了吗?不等孩子睡了他衣裳都脱了,留下让你们俩欺负我们宝儿吗?”
一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穆尔卉哼道:“他身上有伤,给他换药。”
穆恩泰不耐烦地摆摆手:“好了,白天宝儿跟你们,晚上跟我,我又不是没年轻过。”
把这爷三个送出竹林,穆尔卉搀扶着少爷又回了茅屋。
打发他坐到床榻上,穆尔卉照旧把恭桶提进来,替少爷把鞋垫晾上,洗漱干净又放下了床帐。
少爷指着他傍晚烧好的热水说:“给你准备的洗澡水,我服侍你好好洗洗?”
早就累麻木的穆尔卉说:“回营的时候我洗澡换了衣裳来的,我当然怕吓着咱儿子了。”
忽然见少爷暧昧的神色立刻反应过来,看一眼骨折的腿噘嘴抱怨道:“还有伤呢,哪来那么多花花肠子?陪你高兴高兴也就得了呗。”
少爷一边宽衣一边戏谑地说:“从我的哑妹离开了我,都是梦里才能高兴的。”
他的小哑巴依旧软绵绵的,百般柔顺,千种风情。
虽然他一条腿有伤,可俩人默契十足,闹累了就搂到一起诉说分别后的苦闷,说到动情处,又继续恩爱。
从得知少爷遇险就没睡个踏实觉的穆尔卉,最终在他熟悉的怀抱中打起了呼噜。
天明的时候照旧紧紧抱着少爷,似乎害怕一松手他就不见了踪影。
少爷都没吃止疼的药,彻底把自己累得打雷都叫不醒。
至于还要去议事云云这两口子都已经忘在了脑后。
天大亮的时候,屋子外面有人小声说话,绍辉的声音说:“你先来的,你叫。”
令一个生硬的汉语说:“你是哥哥,你叫。”
绍辉说:“我不是亲哥,你让小柏来喊。”
另一个继续说:“你的事来不及了。”
穆尔卉连忙爬起来,她的衣裳被少爷丢在床里面,好在都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