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贴身穿不舒服。
他爹自己寻常的时候还穿件棉布的衣衫懒洋洋晒太阳,跟寻常的庄稼汉似得呢。
少爷写字,小哑巴绣花,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俩人在听雨轩厮守的日子。
偶尔俩人停下互相看看笑下, 少爷揽过穆尔卉说:“哑妹可是又绣手帕呢?”
拿过绣花绷子一看四角垂下的形状委屈道:“给宝儿做的什么?怎么不见你给我做。”
穆尔卉拽着他胳膊过来摸那料子:“这个给儿子做肚兜好看不?”
少爷翻了个白眼儿, 把他的小哑巴拽到怀里抱怨道:“你是不是该给我绣个香囊啊,做个扇坠子什么的,这几天要跑咱家医馆开业的事儿,你男人见人的装束不会不关心了吧?”
穆尔卉轻轻推开他:“从前也没见你身上带那么多零碎。”
少爷委屈道:“从前我没媳妇。”
见穆尔卉拿出笸箩里的小剪刀, 少爷习惯性往后缩了一下, 那小剪刀的把手上也缠着红绸。
穆尔卉剪断绷子上的丝线,一见少爷那神情噗嗤一声笑了。把剪刀放回去, 收拾了床上回来又钻他怀里笑说:“再剪了你的,我岂不是和自己过不去?”
不说俩人分开了半年多,在一起的时候因为怀着宝儿,也是好久没能恩爱。
也亏了少爷伤了腿,不然更得闹得花样百出。
中间休息的时候,少爷搂着媳妇商议:“哑妹,我打算先把善济堂开起来,而今世道乱成这样,百姓没有闲钱下馆子买首饰什么的,有病总是要看。”
穆尔卉帮着他参谋着,这衣食住行是必须的,医馆开起来之后,抓紧进点棉花,入冬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好在古家的粮食库存得隐蔽,抄家风波并没有波及。
过了半年多铁血生涯的穆尔卉这会儿又成了那个商人家的少nainai,和丈夫俩人商议着接下来生意怎么做,赚钱了再盖一处新宅院等等。
第二天一早,少爷的小厮二林被绍辉寻回来送到竹林。
二林带着他那依旧瑟瑟发抖的小媳妇见到旧主先哭了一鼻子。
这些下人充公了之后统一被官媒转卖,年轻力壮的当天就被和县衙有关系的人家低价买走。
二林和他媳妇被高家买了去,他那媳妇生得标志,当晚就被高家的一个少爷给欺负了。
二林气急败坏冲到内院去救自己老婆,被人家一顿好打关进地牢。
逼得他媳妇又磕头求着主子开恩,自然免不了一番侮辱。
气得少爷拍案而起,又因为腿疼龇牙咧嘴。
穆尔卉拉过二林媳妇替她擦干净眼泪轻声安慰着,二林也拉着媳妇柔声说:“别怕,少爷少nainai会给咱们做主的。”
二林磕头对穆尔卉说:“回少nainai,之前县令高登严的家眷就藏在他兄弟家,欺负我媳妇的就是高登严的儿子。
还有咱们家大姑nainai古翠微和他勾勾搭搭的,虽说他叔叔恨死了古翠微,关在地牢里每日命人来掌嘴,可那恶少而今护着她,俩人明铺暗盖……”
穆尔卉连忙喝止:“二林,以后别当着少爷提古翠微,湖心小岛已经买回来了,你且带着你媳妇去收拾收拾,过几天咱们一齐搬到那里住,后院厢房辟出来一处给你们两口子居住,也别为了这个欺负你媳妇才是。”
古鹏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他再恨古翠微而今也嫌弃她丢人现眼。
穆尔卉知道这姐弟终究是姐弟,柔声劝了句:“爷既然要张罗着开咱家医馆,今儿个让二林陪你出门,二林家的今天服侍我,我带她去报仇雪恨。”
二林喜得连连磕头:“谢谢少nainai,我媳妇受了惊吓,求少nainai多照看一二。”
穆尔卉望着二林媳妇笑笑说:“我记得你叫小玉来着?”
曾经那个叫小玉的俏皮姑娘神色有些呆滞,听着叫她万福道:“奴婢闺名小玉,出嫁以后人家都叫我李张氏,或是二林家的。”
穆尔卉笑说:“女孩子嫁人了也得有自己的名字,我还叫你小玉。
你也穿过我的衣裳,去那柜子里找一身儿到隔壁换上,少nainai今儿个带你出气去。”
她指了指衣服柜子,小玉战战兢兢不敢。
二林和他们两口子都熟悉,一见少nainai这般,在少爷鼓励的眼神下,开了衣柜给媳妇把最外面那件拿了出来。
看着二林搀扶着他媳妇去隔壁换好了衣裳回来,穆尔卉又笑了指着二林说:“你倒是给你媳妇把头发梳上呀。”
二林笨手笨脚显然不会,小玉像个行尸走rou一般,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灵性。
穆尔卉只得亲自上阵帮小玉整理了头发打发她去马车上等自己,二林趁机和穆尔卉说:“求少nainai帮忙,我怕我媳妇想不开,要不我和nainai一块儿去吧。”
他试探着看了一眼少爷,二林最知道他的爷有多么的爱吃醋,当初哑奴和少爷不大清楚的时候,这位爷就是谁多看一眼他的小哑巴就和谁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