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肩膀安慰:“别怕,相信绍辉大哥,那是咱们一起长大的。”
一行人踩踏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响声走到郊外,纷纷上了马,趁着夜色赶路。
快天明的时候到了地方,绍辉不敢靠得太近,也尽量在眭镇外靠近大门那儿隐蔽起来。
镇子的大门没有州城府县的雄伟,可战时也高悬着风灯,一队队哨兵不时经过。
天大亮的时候,拉甜水的老汉赶着牛车慢悠悠往镇里去,古鹏上前赔笑道:“老人家,我们是赶路的客商,借您的车子避避风寒。”
他塞给老汉一把铜钱,老汉推着不要,拍拍自己身边儿的位置让他俩坐上来。
二林把身上带着的烧酒给老汉喝上口,打听着前面有没有打仗。
而今方圆千里拉锯战,二林畏畏缩缩的模样倒也像是不得不出门讨生活的生意人。
老汉叹气道:“这一代还算太平,离南边儿的朝廷远,离北边的朝廷也也不近,周围几个镇子还算是有活路,镇子里有作坊,还能给按时发工钱呢。”
古鹏盯着这个镇子很久了,自然是知道所谓的作坊是被服作坊,敌军的棉军衣和军鞋都是打那儿出。
他已经连续两个月从这里高价进棉花了,这次约了他们的金司库在镇子大门这里的宝丰酒楼谈生意。
镇门这里盘查虽然严格,可古鹏身上带着一股商人的习气是天生的。
递过去一串铜钱,又没有搜检出什么违禁品。
少爷的佩剑就是寻常的市卖货,出门防身也说得过去。
二林就是一个跟班模样,有点睡不醒的样子,丝毫不像是军人。
一大早酒楼根本就没生意,一见古鹏带着小厮进来,小二哥赔笑着往里请。
雅间里一个油腻的胖子伸长了脖子,一见少爷进来双手抱拳笑道:“古老板,发财,发财!”
古鹏认真打量一下,这胖子看个头儿到他肩膀,整个儿一只鸭梨成了Jing。
肚子圆如球,偏偏长个小枣核脑袋,三个下巴肥rou堆累,腰腹那圈儿把衣衫勒得一圈圈印记。
虽然俩人头一回见,走惯了生意场的少爷同样赶紧抢了几步。
不亲假亲,不近假近,笑着一边拱手一边叫着:“老哥哥久等了,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枣核脑袋的胖子亲热地拉着少爷赞道:“老爹果然一表人才,不光出手大方,人长得也大方。”
这俩人跟四散多年的亲骨rou重逢了一般寒暄着坐下,唤来小二叫了酒菜。
古鹏连忙催促道:“正事儿还是在吃酒之前谈,这乱世咱们豁出命来挣口饭也不容易,而今我家铺子里棉花和粮食可是紧俏货。老哥哥可千万提携着兄弟发财,不敢忘了老哥哥的好处。”
枣核脑袋胖子笑嘻嘻说:“只要古老弟肯出价儿,粮食算的什么,你这不成器的老哥哥自然也弄得来,谁家还没个当些得脸差事的哥哥兄弟不是?”
少爷顿时两眼放光,从衣袖里摸出一根金条塞在枣核脑袋胖子手里笑说:“粮食和棉花两样,数目和价格还请老哥哥体谅,这是孝敬您的茶钱!”
枣核脑袋胖子顿时那嘴咧到耳朵根那里,像一个熟大了的枣子一般。
他伸出粗壮的胳膊,少爷理会的连忙也伸出手来,俩人在衣袖里反复比量,互相观察着对方的神情,也试探着底线。
价钱和数目谈好,小儿端来笔墨纸砚,枣核脑袋胖子用饲料代替了粮食,用布衣代替了棉布写了文书,俩人画押。
收了古鹏沉甸甸的定金,这家伙领着古鹏去了一处偏僻的院落。
厢房里堆着打成捆儿,几乎摞到房梁处的棉花,古鹏两眼放光笑说:“我没有哥哥那通天的本事,我的小子们在镇子外面带了马车等候,还请哥哥想办法帮兄弟把东西运出去才是。
哥哥放心,绝对不让哥哥的伙计白忙活,吃酒的钱还是兄弟请。”
胖子笑呵呵应了,立刻命人过来搬货,这屋子里的不过是三成,他显然跟镇子里的守军熟悉,棉花的上面盖了些皮子,只说是贩卖些皮货也就顺利出了镇子。
出了这个镇子三十里,有个老王家茶摊,一排筒子房还都是草坯盖的,风雪中摇摇欲坠的模样,斜插着面茶字的大旗。
果然见二十多个伙计模样的人帮着卸车,暂且把这些货搬进筒子房里,少爷连忙给了赏钱,又亲自把那枣核脑袋的胖子送到了镇子外才回来。
绍辉见人都走了,才从筒子房里钻出来,一边摸着头上的汗一边说:“我的爷,这也太危险了,我怕你家姑nainai扒了我的皮。”
少爷看看这些棉花示意二林安顿人赶紧运回铺子里,少加几文钱就出了,老百姓有粮食吃,有冬衣过冬暂时就不会闹事。
到了第二天约定的时候,胖子依旧带着人送来了十车粮食和十五车棉花。
古鹏都是真金白银的付账,依旧把胖子送到镇子外。
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几千护卫开始在镇子外十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