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雪呈的闹钟坏了,一觉睡到了早上七点过。
仙城高中的早读从七点半开始,因此七点半没进校就算迟到,而从魏雪呈家去学校要走将近二十分钟。眼看就要来不及了,魏雪呈翻身下床,匆匆忙忙地洗漱了一遍,抄起书包往家门口冲。
钟芝兰被他的响动吵醒,从卧室走出来,看到桌上没动的早餐,比划着手语问魏雪呈为什么不吃。
【我要迟到了。】
魏雪呈指了指墙上的钟,用手语回答。然后他再也不敢耽搁,朝学校的方向跑。
原本准备打辆出租车去学校,看到外面堵塞的马路,魏雪呈又打消了念头。
他把书包带子收紧了一些,随后迈腿跑了起来,校服被清晨的风吹得贴在皮肤上,勾勒出少年纤细的腰肢。
帆布鞋在地面踏出“蹬蹬”的声响,魏雪呈一路不敢多休息,直到跑到学校坡下。
仙城地势起伏,仙城高中大门口有一道长坡,与马路垂直,坡两边则是早餐店。
魏雪呈就站在那个垂直夹角,扶着树喘气。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7:26,还不算很晚,进校门足够了。
只是高二16班在四楼,恐怕进班会晚,到时候要去和班主任解释。
他叹了口气,整理了自己的呼吸,准备继续抓紧时间进校,然而在起步的时候,魏雪呈听到三个女生在不远处交头接耳。
“现在几点了?”
“七点二十六,快了快了,七点半我们就上去。”
几个女生都穿着仙高的校服,魏雪呈有点疑惑,怎么还有人上赶着迟到的?
旋即他又听到一个女生有点兴奋地说:“我同桌给我发消息了,她说宿清还在站岗,没走。”
魏雪呈正在上坡的脚步慢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宿清的脸——五官有点像刀刻出来的,利落Jing致,但不凌厉,更像是那种希腊雕塑。他眸色比常人浅,看人的时候总有一种浅淡又疏离的温柔,据说是因为宿清身上有四分之一的外国血脉,才会有那种淡灰色的眼睛。
仙城高中负责登记迟到人员的是学生,宿清是校风纪委员,多半今天是他值岗。
难怪会有人甘愿迟到,魏雪呈想。
仙高的风纪委员是公认的仙高校草,长得好看不说,德智体美劳还发展得很全面,父亲又是仙高的资助人,可以说,宿清几乎没有缺点。
无怪那些女孩子宁愿迟到也要和宿清说上几句话,以前宿清值岗的时候,还有隔壁高中的借校服来搭讪他呢。
胡思乱想的功夫,魏雪呈已经走到了校门口,一抬眼便看见宿清正低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宿清身前站着一个脸颊红红的女生,没穿校裤,穿了条蓝色牛仔裤。其实牛仔裤也没什么,主要是她的裤子上有好几个破洞,而宿清旁边又站着教导主任。
那女生登记完便飞快跑了,魏雪呈赶着去上课,快步朝校门走了过去。
谁知就在他眼观鼻鼻观心路过宿清的时候,他被宿清叫住了。
“同学,你的校牌呢?”
宿清站在魏雪呈身旁问。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又有点磁性,冷不丁响起的时候会让人的耳朵生出一股酥麻感。
魏雪呈的脑袋空了一下,转过身去,正对上宿清的脸。
宿清见他望着自己,握着笔的手微抬,下意识“嗯?”了一声。
旋即一阵上课铃响起,魏雪呈如梦初醒,慌忙把手伸进校服兜里翻找校牌。
平时校牌都是出门前揣进兜里的,但今天出来得急,魏雪呈一时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带。
他刚一路跑来,气还没全然顺过来,鼻尖轻微泛着红色,头顶的发丝也有点乱。宿清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一定是起晚了跑来学校的。
宿清低头又看了一眼手上记违纪人员的本子,发觉已经有了黑乎乎的一长串名字,委实不太雅观,便说:“算了,你先进去吧。”
教导主任抓了几个迟到的女学生,正在另一边训诫,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见魏雪呈呆呆的,宿清不禁有点好笑:“愣着做什么?你也想被记名啊?”
魏雪呈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往班的方向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谢谢”。
宿清不知道听没听见,魏雪呈回头的时候他已经朝教导主任走过去了。
魏雪呈忽然觉得今天早上的书包带子收得太紧了,勒得他这会儿喘不过气来,脸上一阵一阵发热。
谁会不喜欢宿清呢?魏雪呈抿着嘴,脚步快起来,心想。
我也喜欢。
……
宿清把几个迟到女生的名字记下来,看了一眼手机——他是学校声乐团的主唱,声乐团近期在筹备市比赛,因此宿清被特许带手机和校方领导、音乐老师们交流。
现在已经是7:38了,40分以后的迟到就归警卫管,宿清只要在走之前把记录本放在保安亭就可以了。
他合上本子,忽然瞥到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