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雪呈盯着地板砖的缝隙,花了几秒钟平复呼吸。
真的没想到梁礼秋也在。他把钥匙藏到身后,借着角度的阻挡把它放进裤子的侧面兜里,手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揪着裤子布料,感到无地自容。
几秒后他硬着头皮,说:“好巧呀。”
宿荀生问他:“雪呈……你怎么会来?”
魏雪呈镇定道:“我落了东西在这里。”
宿荀生显然没想过他和宿清竟然认识,卡了一下才说:“那快去拿吧。”
宿荀生竟然不问他为什么会落东西在宿清这儿,不问他和宿清熟不熟?魏雪呈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宿荀生的目光有点闪躲。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魏雪呈道:“嗯。”
倒是旁边坐着的女人,看了魏雪呈一眼,出声询问:“这位是?”
她问的是宿荀生。
女人约莫四五十岁,头发在脑后盘成一个漂亮的髻,穿一件墨绿色的长裙,肩上搭着一件白色的纱质坎肩,看着很优雅。
魏雪呈和她的目光相对,看见她温和地对自己笑了一下,下意识地也对她一点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宿荀生回答:“家里的晚辈。”
魏雪呈听他这样介绍,心中没什么波澜,垂着眼想待会儿自己该说什么。
他想大概宿荀生不好跟外人说他还有个非正妻所出的儿子,才会这样模糊地回,但也并不重要。魏雪呈胡乱想了片刻,忽觉得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忍不住去看,却发现又是女人。
女人多看了魏雪呈好几眼,脸上浮现出些思考的神情,又因为自己的打量被魏雪呈发现了,略显歉意地收了目光,说:“抱歉。”
“小朋友长得面熟。”她笑道,“大概小时候见过。”
魏雪呈怔了怔,他确定自己记事后是没见过这位女人的——他其实对女人的身份隐隐有些猜测,对方应该是梁礼秋的母亲,因为她和梁礼秋坐得很近,是叫人一看就觉得她们很亲密的距离。
他不知道怎么回话,索性冲女人礼貌地又笑了下。
宿荀生此前并未向魏雪呈介绍女人,这时他们有了交流,宿荀生才在一旁接话道:“这位是梁夫人。”
魏雪呈点点头:“梁夫人好。”
魏雪呈有点不安,因为介绍完梁夫人,可能宿荀生就要跟他介绍梁礼秋了——但宿荀生竟然也没有,只是和气地问:“雪呈来拿什么东西呀?”
“链子。”魏雪呈回。
“做物理实验的金属链落在哥家了。”他松了口气,乖巧地说,“作业明天就要交了,所以我才来拿,没想到打扰到你们了。”
他眼睛很亮,所以看起来就很乖,笑起来带点不好意思。这话是故意说给宿清听的,另外三个人在魏雪呈眼里只是一团模糊的影,他只看得见宿清,所以把宿清的每一个细小的表情全都捕捉到了。
宿清从错愕到无措,听到他喊“哥”的时候变得怔愣,然后是现在,宿清眼中有不敢置信——魏雪呈看见他张着嘴想说话?,却一个字没吐出来。
宿荀生闻言摇摇头:“不打扰,怎么会打扰呢?”他温和地笑起来,“你来得正好啊,要是再晚一点屋里就没有人了,我们正要去吃茶呢,你要不要和我们一道?”
原来他们是要去吃茶才聚在一块儿的,魏雪呈庆幸自己赶得早,否则还不知道上哪儿去找宿清。
他正要说话,忽然看见宿清站了起来。
一直没说过话的宿清走了几步,走出沙发外:“先去拿东西吧。”
魏雪呈便收了声,跟在宿清后面上楼。
楼下还在交谈,魏雪呈只能听见声音,听不清在聊些什么,他跟着宿清上楼,进房间后魏雪呈握着门把手关了门。
他转过身,背靠在门上看宿清,重复一声:“哥。”
宿清在和他几步远的地方注视他,看不出是什么心情,随后魏雪呈听见他问:“你哪来的钥匙?”
魏雪呈贴在门上望着他:“我偷的。”
他说得直白不已,把钥匙拿出来,向宿清走过去,像是要给他看这把钥匙。但在走到宿清跟前的时候,魏雪呈把钥匙重新放回兜里,伸手抱住了宿清。
宿清没躲,却也没回应他,只是站在那里,面上没什么表情。
“不对哥做什么。”魏雪呈把脸埋在他身上,觉得好笑,于是就笑起来,满足地用脸蹭蹭,“让我抱一下吧,就一下。”
他撒娇,话又说得很可怜,他什么都不干了,就抱一下也不行吗?大约是拥抱实在不算什么,宿清沉默着没出声,任他把呼吸全落在自己身上。
魏雪呈继续道:“我偷拿梁礼秋的钥匙,不还给她。”语气有点无赖,“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你帮帮我,哥。”
他现在有病,一看梁礼秋就慌的病,在楼下的时候魏雪呈知道梁礼秋在看自己,硬是没敢望梁礼秋一眼。
他解决不了问题,就把问题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