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雪呈陡然出了一身冷汗——说什么了?宿荀生和她说什么了?
随后他看见钟芝兰道:【他说留你在家里吃饭,你想去就去吧。】
原来钟芝兰的意思是,宿荀生已经和她提过叫魏雪呈留在宿家吃晚饭,但魏雪呈还是手心发冷,并且后怕起来——
还好他没有跟钟芝兰编造不回家的借口,要不然他就彻底完了。
歪打正着的诚实令他的谎言变得真实起来,钟芝兰真的误以为魏雪呈是要去分手了,她甚至很喜悦,对魏雪呈要去宿家过夜这件事也不显得那么抗拒。
她说:【你们到底是亲人,妈妈不能阻止你们见面,所以你能想明白,我很高兴。】
“你们”,是指的宿清和魏雪呈,不是宿荀生和魏雪呈。
魏雪呈拿不稳手机,他被良心问责了,他也不敢告诉宿清,因为害怕会动摇他们来之不易的复合。魏雪呈不想再看到任何一点点超出预料的事态,他究竟是从温室中出来的,承受不了这样大的压力。
宿清没看魏雪呈的聊天记录,只是问他:“在和谁聊天?”
“妈妈。”魏雪呈稳了稳声线,“我今晚……不想回家。”
他急需一场可以令他暂时忘掉其他事的活动,可能是昏睡、可能是蹦迪、可能是喝酒……这些魏雪呈都不会,所以他想要做爱,他需要性事带来汗水和高chao,让他沉浸在短暂的快乐中。
可他再留在宿家,很怕被宿清发现不对劲。
最后魏雪呈还是去上了课,下午课少,宿家的司机来接他,但大约是由于父母都在,宿清整个下午没碰过他。
宿清表现得很像一个哥哥,魏雪呈听见他和宿荀生说,他和魏雪呈是相邻班级的,偶然就认识了。
没想过魏雪呈会是他弟弟,宿清说。
他嘲讽了宿荀生几句,宿荀生担忧他会说出什么话,让魏雪呈对他印象不好,竟很宽容,竭力使得气氛其乐融融。
慕姣扔下筷子走了,每个人都心怀鬼胎,魏雪呈假装自己是一团空气,不吸引任何人的注意。
他坐在一堆珍馐佳肴前,想如果是他的话,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他大概会疯吧。
怎么会有家庭是这样的?他去到光鲜亮丽的背后,看到了丑陋和虚伪的一滩烂泥,魏雪呈开始后悔待在这里,想念自己家的两室一厅。
他几乎要窒息,自然而然也生出对宿清的怜悯。好可怜,恐怕有一天他要是被宿清卖了,都还在为宿清数钱。
饭后宿荀生告诉魏雪呈,给他留的房间在宿清隔壁,宿荀生叫他早些休息,明天还要上课。魏雪呈囫囵应过,洗漱完毕便回了房,没了宿荀生和慕姣,他才觉得回到了人间。
快九点了,魏雪呈在房间发了两分钟呆,感觉宿荀生应该走了,出门去找宿清,可宿清又不在房间里。
别墅太大,他一下子居然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魏雪呈失落地回自己房间,拿起手机给宿清发消息:【你在哪里啊?】
宿清过了会儿回道:【在房间,刚刚在楼下倒水。】
【哦。】魏雪呈回,【我可以来找你吗?】
这个“找”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魏雪呈看到宿清的备注变成正在输入中,下一刻宿清说:【管家九点二十会上来送牛nai。】
二十几分钟,时间也太匆忙了,魏雪呈有点委屈,手机兀地震动起来,是通话。
他接了宿清打过来的语音,听见宿清问:“洗漱好了吗?”
魏雪呈说:“好了。”呼吸了几下,又说,“我想你。”
“我知道。”宿清哑声回他,“我也是。”
回到宿家别墅,就代表宿清迎来自己的敏感期。他总是在墙壁前幻视到许多年前的血,偶尔会想起瓷器被砸烂的声音,还有慕姣歇斯底里的尖叫。
他想魏雪呈想得快疯,想魏雪呈的眼睛和嘴唇,想亲吻,想交合,想在魏雪呈身上发泄,在魏雪呈身上得到慰藉,他无比珍惜魏雪呈,又想要折磨魏雪呈。
因为魏雪呈现在等同于他的一切。
我给予你痛苦,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从痛苦中也意识到,你是离不开我的,你是爱我的。
他控制着自己,不至于逼到魏雪呈承受不住要离开他,又步步紧逼魏雪呈,让魏雪呈更爱一点,更下坠一点。好像脱敏治疗,但他没想过治疗,他要魏雪呈生病。
是你自己说要和我一起下地狱的,所以这不能怪我,宿清想。
有些人天生就不具备能正常爱人的资格,即便他能穷尽所有对爱人好,他也给不了正常的爱意,因为他的原生家庭就是扭曲的。
无法救赎,就在深渊里相守。
过了小会儿,魏雪呈说:“我可能又要去洗澡了。”
宿清“嗯?”了一声。
魏雪呈道:“下面好像在流水,哥一说想我,我就流水了。”
他不好受地抬了下屁股,请求道:“哥哥,管家走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