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雪呈想到自己吃过的那些激素药,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自己吃药该不会真的吃出毛病了吧?
他不想让医生知道自己的身体畸形,试图瞒过去,然而医生却从神情看出他的不对劲。
医生去检查了门锁,柔声劝他放心,可能是想到魏雪呈身上ru环的痕迹,她又说自己会保密的,叫魏雪呈生病了不要隐瞒。
魏雪呈最后有点要哭了,眼眶红起来,他对自己的病症无措又恐惧,一五一十地和医生说自己是双性人,吃过避孕药,紧急和短期都吃过,流nai有可能是怀孕了,可是他今天早上来了月经。
他请求医生不要告诉别人,医生坐在办公桌前,也有点无措了。
她想了半天,和魏雪呈道:“这样,我给你开一个血尿常规,还有激素六项,我们排除一下是不是内分泌的问题,如果和内分泌没关系的话,你就再去挂一个妇科的号,这样可以吗?”
魏雪呈也说不出“不可以”,又跑去做了一圈检查,这回拿到单子后医生总算是松了口气,叫他不要担心,应该很快他的症状就会好转了。
医生说他可能是假孕现象,一般对怀孕太过恐惧或期待的话可能就会出现,但既然血尿常规已经证明了魏雪呈未孕,他又有月经来chao,大概很快催ru素就会恢复正常。
医生给他开了点调节内分泌的药物,叮嘱他半个月后如果还没好转切记复查,或者经期结束后3~5天再来检查一次也可以。
魏雪呈这才放下心,推门离开办公室。
宿清在外面等他,他们自然把手交握在一起,这个时候魏雪呈忽然听见医生说:“再等一下。”
医生笑道:“刚刚药单打印出错了,我重新开一张,家属麻烦在外面等等,先不着急。”
魏雪呈“哦”了一声,又关上门回去坐好。
医生却并不打印,只是问他:“你是自愿的吗,需要我们帮你报警吗?”
魏雪呈一时间没有弄懂。
她的表情很严肃,扫了一眼门,又道:“你年纪还很小,身体都没发育好,不适合妊娠,没有怀孕是好事。”
“门外的是你的男朋友吗?他逼迫你吗?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你的,可以放心告诉我。”
魏雪呈忽地明白了。
是医生足够负责,她觉得魏雪呈才刚刚成年,根本不应该为了怀孕伤神。看他打着ru洞,有一副异于常人的身体,先前被她询问时反应又很害怕,说什么自己吃过避孕药——她怕他正在经受被逼迫的伤害。
魏雪呈望着她,在短暂的沉默后摇了摇头,心中五味杂陈。
他说:“谢谢您。”
办公室里空空荡荡,他拿着自己的检查单和药单,认真地对医生道谢。
而后魏雪呈站起身来,道:“他是我哥哥。”
他没有说“是”,或“不是”。他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自己在走怎么样的一条路,是不正常也不健康的,陌生人听闻后也会想阻止——出于善意。
是错路,是知道错也打算走下去的路,他十分清楚自己正在做的事,正因为清楚,才更令人悚然。
魏雪呈出了医生的办公室,去牵宿清的手,轻声说:“没事了,走吧,哥。”
在路上魏雪呈把医生的诊断结果告诉宿清,宿清无语了好一阵,又觉得实在是好笑了点。
“只听说兔子会假孕,没听过人也会。”宿清开的车出来,路上堵得很死,听说是前面出车祸了。
他停了车在路上等,拿保温杯给魏雪呈倒了一杯盖热水,心想魏雪呈像狐狸Jing,像小狗和兔子——总之他就不是个人。
没人是魏雪呈这样的。
“乖宝。”宿清把杯盖放好,“怎么这么乖?”
“想给我生个宝宝吗,还是害怕?”
魏雪呈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乖”,他只觉得很怪,正沉浸在“居然会发生这种事,人的身体也太奇妙了”中,脸还有点红,很不好意思。
闻言他想了一下,低声说:“我也不知道。”
“如果……其实,嗯……”魏雪呈斟酌了半天语句,“会想。”他很害羞,心想还好宿清看不见他现在表情,“但是如果是现在,我就会觉得怕。”
魏雪呈想了想,为自己总结了一下:“现在不生。”
宿清应了一声,魏雪呈话毕陷入了安静,他好像有点失落,宿清听见他说:“但是我们好像也不能有宝宝,我……很怕宝宝不健康。”
近亲繁殖极其容易出现问题,轻则智力残缺,重则身体畸形,就算运气好生出一个身心健康的小孩,也只不过是把出事的概率叠加到了其下一代。
“不要了,生孩子太痛了。”宿清倒是笑了起来,“我也照顾不好小孩子。”
魏雪呈不自觉地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嗯。”
他还在神游天外,宿清忽然握住他的手亲了一下他的手指尖。
“在想什么?”宿清问,“看起来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