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后,对有些担忧的看向自己的江副局长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江副局长停了一下后有些犹豫,
“在那个警察死后不久,我接到过一次小凯的电话。”
他没说那个警察是谁,两人却都心知肚明。
“他从来都没主动给我打过电话,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那时候也是冬天,在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只听他吃力的报了地名后,我就赶紧赶了过去。”
“就在海边渔夫废弃的一个帐篷里,他只穿着一件毛衣缩在角落,连条裤子都没有,浑身是伤,脸肿的看不清楚样子,手背上还带着两个明显被针头扎出的针孔...”
空气如同凝成实质,祁让的手骤然握紧,心里对接下来的话突然就不想再听。
江副局却一字一句的接着说道:
“后来我才打听到,罗老大虽然信了他,但其他人却一直不服气,那两个针孔是有人把他堵在白马街给他注射了致幻剂让他...”
像是要说出口的话很难被接受,他闭了闭眼后才说道:
“让他去小巷子里面接客,在被压着脱裤子的时候才趁客人不注意挣扎着跑了出去。”
“从那之后,他就变了个人似的,不亲手杀人,但喜欢折磨人,不贩毒,但会给别人注射毒品,只要能往上爬的又不和死刑沾边的,他全试了个遍。”
江副局长停了一下,随后才放缓了语速的盯着祁让说道:
“已经六年了,这种生活他过了六年,就像杀手或者战争后的军人总适应不了正常人的生活,他也早就扭曲了心态。”
“而十月份的时候,他不知道受过什么刺激,医生说他已经在崩溃边缘,极度的自我厌恶很可能会导致自残甚至自杀。”
病房里只有仪器发着嗡嗡的震动声,祁让心里对那个刺激知道的清楚
——那是原主打过去的那一枪。
祁让想说现在江凯的状态很正常,也会逐渐好转,就见江副局长起身在他肩上拍了拍,
“如果你觉得这些只是他作为卧底该承受的,祁让,我以私人的立场,作为一个父亲,想和你说,这些遭遇本来不该他承受的。”
“你难道没有怀疑过,为什么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刑警会成了卧底,而不是去找一个更有经验的缉毒警察?”
江副局长已经离开了房间,最后一句话却如同鞭子抽在他心上,
“那是他第一次求我,求我把卧底人选从你换成他。”
江凯就站在洗手间里一动不动的听了全程。
他可以阻止祁让知道这些Yin暗的事,也可以阻止祁让知道自己为他做过什么。
但是他没有。
他之前一直没有承认过自己卧底的身份,就是想着为自己离开或者死亡的选择留下一条后路,这样祁让起码不会歉疚或者太过伤心。
但他现在亲自断了这条路。
手心被玻璃碎片划伤的伤口又流出血迹,一点点滴在地上,他心里对这种脏污泛起一阵阵恶心就如同对着自己。
祁让走到洗手间的门外,拧动把手却发现被人从里面锁住。
一个小时前还旖旎的气氛突然因为歉疚充斥着尴尬。
他们之间隔的太多,不只是身份上的,还有被对方过度付出压着的疲惫。
祁让伸手想要敲门,却在抬到一半时又停了下来。
他回身喝了口水将口中腥甜咽下,又将医生给的药ye混匀,打开定量吸入器,放在喉咙处深吸了几口。
等尝试着能发出声音后才唤了一声,
“江凯。”
两个字像是在叫着里面人的名字,又像是带着什么别的意味。
里面静了许久后,才发出一声闷沉的回应,
“嗯。”
“你那天要问我的问题是什么?”
这句话的语气平平淡淡,带着很久没有过的疏离。
江凯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一个激灵的站起了身,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祁让站在床的边上,神色复杂的分辨不清,似是与这个世界隔开的随时可以抽离。
江凯张了张口,心慌的走过去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
“不要走。”
绵麻的爱意和歉疚编织成一张细致的网,在漫长时光里困住了本该自由自在的神。
没人看的到的系统空间里突然如地震一般开始崩塌,系统屏息看着祁让,等着他的选择,然后在空间又稳定下来后缓慢的松了一口气。
祁让看着江凯突然笑了笑,
“你真的是在一点点吃掉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句话出自《破产姐妹》
这个走向,咳,你们骂我我就改,十分的从善如流.jpg
☆、爱恨嗔痴贪恋狂(15)
☆、爱恨嗔痴贪恋狂(15)
在祁让说过那句话后, 两人便像江副局长从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