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月余,星宁夕花香愈发明显,持魂珠的血色,也愈发持久不散,如今他三五天,才需落一道伤口。洛青一颗心既期待,又忐忑不安,就怕一切落了空。
还好,会里如今很忙,西一堂挑了个良辰吉日,正铺张着要Cao办山藤与衣若的婚仪。毕竟是他心腹副堂的终身大事,依他万分周到的个性,上至会客迎宾,下至茶宴酒水,都吩咐了要给山藤与他亲自确认过。又不少趁此提前到访兰台的各路长老与兄弟,除了忽和、夜穹两尊长老,他这堂主,自也得尽地主之谊,耗了他不少心思。
又此次婚仪,小草也上了兰台,嚷着要住之青院。他其实有些介怀。他对不上心的女人,一向不置什么心思,小草就是同他亲近些,他视她如亲,也不曾多想。石台烟花那回,小草怒气冲冲回了乌尔,挑明了心迹。他几分讶异,又一派无奈。
他迟未娶亲,辰老频催,辰夫人却不甚在意,确实也说过,迎娶家中小妹,亲上加亲,他只当玩笑。毕竟他大上小草不少,自小看着她啼哭学步,院里戏玩得满脸泥巴,实在生不出什么风月情意。
他想,小草或是情窦初开,找着对象,想通了便好。
不料这回住进之青院,她眉间眼底含情脉脉,欲说还休,就是他也觉得甚难忽视。然暮樱手上不少忙,小草替着帮着照顾星宁夕,对这万里挑一的准二嫂很是亲切,暮樱却欢喜她住在这儿。他只好按奈了下来。
洛青无意,小草自也伤怀,原本活泼的性子,沉敛了不少。
她瞧着洛青时常坐在星宁夕床前,饮酒浇愁,一待便是几个时辰。她不得不承认,从前他一颗心,便没有自己的位置,如今,更是一点也没有。但她不知道如何收拾自己一番情意,狼狈、不堪和不甘,一日日摇动着她。
「阿青哥哥!」
之青院外,洛青回过了身,他正想进星宁夕厢房,却让小草喊了住。
小草嫣然一笑,轻跑了上来,欲拉他手。
「怎么,又这般早起?」他甚不经意的抽回了袖子,转过身,照拂起一株白棠花。
「哥哥,你能不能陪我去爷爷药田走走,我挺想念那些花花草草。」她前日才支了理由,做了清粥小菜,要他陪她用早膳;昨日又要他看她练轻功,却跳了支舞。
洛青回过身,淡淡道:「我看看宁夕,就得上大堂,不如你找暮樱陪你去。」说着,往厢房移步。
「等等。」她挪了几步,挡在石阶上:「这姊姊的花我替过了,那持魂珠,也还通红,没什么好挂心。倒是我,我有东西给你。」
她微红了脸,自袖中取出一绣花香囊,紧捏在手中,拉过洛青的手,交给了他,飞快道:「我绣了个香囊,熏香驱邪用的是你喜欢的香草,我我想你如今该也没有这种东西。」她说着,微低下了头,羞瞧了他一眼。
洛青一愣,他正思忖如何委婉将她支离之青院,免得她总拦着他进星宁夕房,她却揣着这直当的情意,向他表明。
他微敛起眉,严肃道:「小草,你是我妹妹,你如今这般大了,更该懂得避嫌。」他将香囊,塞回她手里。
其实他这妹妹,遑论家世,还承了辰家的好面孔,芳华正盛,生得愈发清秀漂亮。做菜织衣绣花,女孩儿会的细活,她一样不差,委实不愁人家。
「我会和辰昕,替你打算打算。」他转过身要走。
「哥哥!」小草一急,自后抱上了他,道:「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姊姊,我我不敢相争,也不奢望你垂青,只要让我跟着你,什么名份我不在乎。」
洛青挣开她,连退了几步,怒道:「小草!我们不可能。」
廊上静寂,冻结了三月天的明媚春光。
她红了一双眼,身子微颤。她想他一堂之主,有几门侧房,也不足为奇,就是要她伺候那星宁夕,她也愿意。难道她委屈求全,他还容不下她。
他的确容不下,一点容不下。何况这小草,辰老捧在心上,岂有为人小妾的道理。
念她年少懵懂,他不愿责她太甚,冷道:「为了你好,这话莫再出口。」语毕,断然拂袖而去。
小草忐忑的心绪,倏然化作恼怒,她瞪着一院白棠花,收不住的泪夺眶而出。
若不是星宁夕,她和洛青,并没有断不可能。她母亲辰夫人属意洛青为婿,可不是玩笑。洛青年少时,唯一稍动了心的婢女,不过让他收下了香囊,人便被支离了府。洛青抑郁了些时日,逆不了辰夫人。他对谈感情有些迟疑,日后除了寒露那桩乌龙,也没别的情事。她辰草,本该近水楼台。
小草颤着手,缓转向星宁夕厢房,推门而入。走到床边,对着星宁夕一张如仙唯美的睡脸,望了许久。一阵挫败,又一阵不甘。
当初在岱山古道上,她也是这般睡着。若是知道她就要如此跌进洛青心头,让他这棵铁树千花灿开,爱得万劫不复,自己,绝不会帮着救她。
小草轻轻拾起床头的持魂珠,暮樱和衣若都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