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当然不可能听不懂他的暗示。海德里希说我可以自由选择任何行动方式,这一刻,我忽而有了一个巧妙而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计策。
美人计,俗套却永不过时。美人计可不止是女间谍的专利,早在战争爆发之前,波兰就曾经派过一个名叫索斯诺夫斯基的间谍来到柏林,搜集德国军备的情报。
这个俊美的年轻男子勾引了德国陆军统帅部的弗娜林以及她的朋友,参谋部高级军官作战处上校的秘书封·妮小姐,为自己窃取情报。这件事被我查出来之后,以这三人都被处死告终,而现在,我也要扮演一个类似于索斯诺夫斯基的角色了。
不过我并没有打算真的献身于眼前这位英国间谍,他看起来颇为好骗,我应该能全身而退。
于是我选定了方针,装作正经而听不懂他暗示的样子:“是的,上尉,我想我们的合作会非常愉快。”
白斯特也不失望,而是别有深意地笑了笑,让出一条道给我离开狭窄的盥洗室:“我也这么认为。对了,你可以叫我白斯特。”
“白斯特。”我从善如流道,“你也可以叫我荷伯特。”
我们像是至交好友一样相携回到了办公室,会议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我与我的助手,也就是我的好友格里尼斯教授等人一同去往白斯特的一个下属的别墅中休息,那里已经为我们备好了房间。小小休整之后,我们前去白斯特家中共进晚餐。
海德里希所说的我们之前安插在英国人内部的479号间谍也应约前来,晚餐Jing致鲜美,白斯特还做了一个简要而有趣的席前致辞。
他望向我的目光柔和深邃,我冲他举杯,宾主尽欢。
晚餐以后我们大家也谈论得很是投机,从这些谈话中,我更深刻地认识到了英国对于战争的态度和看法。为了不显得套话太过刻意,我也和白斯特聊到了音乐和绘画。
聊到兴头上时,白斯特甚至让女佣拿出了他的小提琴,现场为我们——或者是特意为我——演奏了一曲爱德华·埃尔加的《情人的问候》。
这支小夜曲柔美典雅,宛若情人在耳边喃喃私语,深情缱绻。
他让我不禁想起另一个在月光下拉奏小提琴的男人。比起海德里希,白斯特的琴技竟然毫不逊色。
我自然要做出一副意会又不能言表的模样,甚至故意憋红了脸颊,一边还要由衷地赞叹他的高超琴技。
最后,当我回到之前休息的别墅时,天色已经很晚了。不幸的是,我又开始感到头痛,便想向别墅的主人讨要一些阿司匹林。
送药来的是一位年轻柔媚的姑娘,她声音温柔,身材凹凸有致,领口开得有点太低了。好在她为我带来了柠檬水和药片,我吃了药打算休息,她却还不离开我的房间,一直同我说话。
我立刻明白过来,原来有人打着和我一样的主意,不过很可惜,方法用错了。我尽量礼貌地将她哄出了房间,然后关上房门,回到床上躺下。
吃了那些药片之后,我是感觉头痛好多了,可身上却又莫名觉得燥热起来,就在我起来打算去洗个冷水澡时,房门再次被敲响。
这一次,来的人不是什么姑娘,而是白斯特上尉。
他已经换掉了晚餐时所穿的三件式西服,现在他身上披着一件丝绒质地的长睡衣,腰带系在紧窄的腰际,毫不吝啬地露出Jing壮的身材。
白斯特手里拿着一支红酒和两个高脚杯,他冲我挑了挑眉,扬了扬手中的红酒,我请他进入房间。他态度自然地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红酒,为我和他一人倒了一杯。
刚开瓶倒入杯中的红酒还需要再醒一醒,白斯特开始同我说话。他对我道:“荷伯特,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和你很投缘。”
他轻松而认真地说着,嘴角微微上扬,刻意指了指自己的右眼。
没有眼镜腿的单片镜框是靠深邃的眼窝和高挺的鼻梁固定住的,许多上层的绅士都爱佩戴这样一副眼镜,这使他们显得不怒不威,优雅矜贵。而现在白斯特已经将它取了下来,他斯文的气质却一点也没有减少,清晰显露的五官更显英俊。
我执起酒杯,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睡袍的衣襟因为我的动作而敞开了点,我立即把它们又紧紧收拢。白斯特低低地笑了一声,和我碰了碰杯,优雅地品了一口酒。
“上尉”我张了张嘴,想起了什么似的改口道:“白斯特,我从未遇到和我有如此多共同语言的人。要感谢我的上司,让我来进行这一次会晤,才能认识你这样好的朋友。”
我对白斯特说起谎话来毫不费劲,其实要论起共同语言,我和海德里希更为契合,无论是音乐、绘画,还是马术、射击、击剑,我们都能一同谈论,在有闲暇时间时,他也会带上我一起消遣。
我喝了几口红酒,觉得头脑更恍惚了,从下腹燃烧上来的热感让我后知后觉地想到了关窍所在——是那个姑娘送来的药片有问题!
此时我大概已经双眼朦胧、脸颊泛红,而白斯特就坐在我身边,他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