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一个带着体温的小东西。
原来夏霜雕刻的是一只小鸟。
“很好看啊。”秋荣仔细端详:“有翅膀有腿的。”
这是什么形容词?
摄影机慢慢推近夏霜的眼睛,那里面有闪烁不定的明灭光亮,老师在镜头后问:“为什么会想要送秋荣这只木鸟呢?”
“我觉得秋荣很自由,希望他一直这么自由自在,但可以飞向更高的天空。”
秋荣灿烂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特别好。”
重场戏时刻,秋荣拿出自己的礼物,飞速塞到夏霜的手里,然后招呼摄影老师务必要捕捉夏霜的临场反应。
夏霜看着手里一个圆圆的土豆一个鼻子,两个眼睛表情有点破裂:“这,这是什么?”
秋荣恼怒道:“多啦梦啊!”
夏霜:“哦哦?”
秋荣:“咳,我想刻一个时光机,但是手工不太行。”
“时光机?”夏霜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接下来是什么剧情。
秋荣清了清嗓子,无比正经地调整了自己的声线:“那一天在迪士尼,你说你小时候不喜欢米老鼠,但节目之后,其实我们玩得很开心。”
“后来我想,你不是不喜欢米老鼠,而是在你应该拥有的年纪,你没有得到过他们。”
夏霜睁大了眼睛,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
“你出道那么早,那么成功,锦衣玉食,物质上什么都不缺。但是,可能最平凡的生活,对你来说却是奢求。”
“我希望你可以用时光机,穿越去你回不去的童年,找到那只你没有拥有过的米老鼠。”
“像个孩子一样,发自内心地去欢笑,去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少一点点烦恼,多一点点快乐。”
秋荣走上前去,把不知何时穿上草绳的“时光机”挂在夏霜脖子上,虔诚如授勋仪式。
夏霜直愣愣地,以一种幼犬的眼神望着秋荣。
“咔!”
“留白!”
导演和编剧纷纷起立鼓掌,说这个台本很棒,写出了走心的感觉。
秋荣捏捏夏霜的脸:“你的演技很不错啊。”
夏霜满腹委屈。
滚烫的两颗眼泪啪嗒,啪嗒砸在夏霜的手背上,他慌忙掩面,哽咽着对导演说:“对不起。”
夏霜同手同脚地落荒而逃,蹲在墙角,屈膝而坐,放声痛哭。
秋荣追过去,示意镜头别再围追堵截,他跪在地上,安抚地揉着夏霜的头发:“怎么了?”
夏霜号啕大哭,哭得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小孩子:“你做的时光机的很丑!”
“像个土豆!”
秋荣:“那你还给我。”
夏霜立马警惕地握紧拳头,护在心口:“你说好送给我的!”
秋荣:“你,你怎么这样啊!”
夏霜又破涕为笑。
回程的路上,司机老王又开始点播张学友。
“如果要说何谓爱情,定是跟你动荡时闲话着世情。和你走过无尽旅程,就是到天昏发白亦爱得年青。不相信当天荒不再地老不合时,竟跟你多相拥一次便爱多一次”
秋荣哼哼依旧,夏霜却听出另一种况味。
他的心被戳出很多个窟窿,千疮百孔,秋荣像一抹暖阳,照进来,密密麻麻,都是温暖,都是希望。
他是本能的追光者,想要去了解他,想要去靠近他。
但是,秋荣的世界,是一个更广阔的的天地,有云,有泥。
而他的世界,没有真实的脚踏实地的生活,离开舞台,他什么都不是了。
夏霜红着眼框,想了很多,生出快乐,也生出了自卑。生出期盼,也生出了难过。
“我穷得只剩下钱了。”他叹了一口气。
秋荣完全不懂他的脑内活动,停下了唱歌:“怎么了?”
夏霜一双眼睛像容纳着一池春水,看得秋荣打了个寒战。
夏霜热切地看着他,想和他做朋友,想和他亲近,但是他一瞬间回到了19岁少年的本体,不会表演,不会拿捏,不知道该怎么办,笨拙得很可笑。
秋荣傻了,看着他因为笑而耸动的肩膀:“你怎么了?”
“你贵吗?”夏霜问。
秋荣:???
夏霜又问了一遍,秋荣的眼神由疑惑到惶恐,赶忙撩起他的头帘:“你发烧了又?”
夏霜想到自己脑内的“包养秋荣”的沙雕废料,自己把自己逗笑了,他捂着肚子,一边笑一边攥紧了胸口的那只“时光机”,弯起嘴角。
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一间居酒屋,下了车,整个剧组早早在包房里候着他们了,秋荣一个多星期都没开酒戒,立马左拥右抱好不开心。
夏霜怯怯地拉着秋荣的衣角:“你喝醉会不会胡说八道?”
“你放一百个心!”秋荣大手一挥,把夏霜一巴掌拍向兰姐那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