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应该还在裴翊那里。
前些日子,裴翊拿银票时,沈鸢瞥见那个木匣子里放了些盖有红色印章的纸张。
他应该是把一些重要的文书都放在那里了。
不过,她没有钥匙,打不开那锁。
裴翊不在家,他卧房的门也给锁上了。
正当沈鸢烦恼时,她倏地瞥见妆台上放着一串有些眼熟的钥匙。
她拿起钥匙仔细打量了会,顿时有些欣喜,这不是那日裴翊从身上拿出来的钥匙吗?
沈鸢激动的唤了两声丫鬟:“小翠……小翠,这钥匙哪来的?”
小翠从门外走进来,答道:“这是奴婢前两天整理床铺时,在姨娘床上发现的。”
“无事了,下去吧。”沈鸢朝她挥挥手。
“是。”小翠听话的退了出去。
这钥匙应该是那天晚上裴翊落在沈鸢屋里的,他那时急着进宫,走得匆忙,也没仔细检查。
沈鸢心里庆幸,看来上天都在帮她。
沈鸢寻了个人迹活动较少的时间点,偷偷溜到裴翊门前。
裴翊这串钥匙有好几条,沈鸢不知道哪条钥匙对应哪个锁,她一条一条的试,耽误了点时间。
开锁时,她生怕有人路过,吓得手心一直在冒冷汗。
好在,她很快就插对了,立马闪进屋里将门关上。
那个木匣子放在书柜最上层,按照裴翊的身高,他直接伸手便可以拿到。
不过,沈鸢比裴翊矮了一截,她需要踩着凳子才能够得着。
沈鸢搬了个凳子放在书柜前,她踩着凳子往上一伸手,很快便将木匣子取了下来。
将匣子打开后,沈鸢看到里面放着一些银票,以及一些重要的文书。
她翻了两下,便看到自己的卖身契,还有已经脱离奴籍的户籍文书。
沈鸢把卖身契和户籍文书拿走,锁好木匣子放回原处,她又偷偷的潜了出去。
该拿的东西都拿到手了,沈鸢心里暗松了口气。
明日,她便跟老夫人说自个儿在府里有些孤独,想去姑母家里探亲,在那里住上一段时日,等相爷归来时,她再回裴府。
老夫人待她还不错,应该会同意的。
若是她一声不吭的,直接一走了之,老夫人一整天都没见着人,肯定会报官去寻她的。
这样的话,她还未走出城门,就会被抓回来的。
说是去探亲,老夫人信以为真,不会马上去查。
等大半个月后,即使发现她逃走了,他们也追不回来了。
沈鸢简单的收拾了些细软,只挑了些简便易拿的。过重的,累赘的,她一并舍弃了。
第二日,沈鸢给老夫人请安后,便说了探亲的事情。
老夫人没有多想,真以为她挂念亲人,轻易便允了。
老夫人还给沈鸢派了马车,命人将她送到姑母家。
马夫只将沈鸢送到她所说的姑母家门前,也没有进去瞧瞧,行礼告退后,他便回裴府了。
36、丞相遇刺
沈鸢进了“姑母家”,不一会,她换了身行头出来。
一个女儿家在外行走,危险重重,沈鸢便换了身男儿装。
她花钱雇了辆马车,跟随行商的队伍南下,约莫花了十五日才抵达南阳。
*
一处典型的南方园林宅院里,沈鸢坐在大树下的石桌前,教一个四五岁的女娃写字。
她执着毛笔,握着女娃的手,一笔一划的教她写,边写边缓缓念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行……止。”女娃在纸上写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然后开心的叫起来:“这个我会写,这是爹爹的名字。”
沈鸢摸了摸她脑袋,夸赞道:“婉婉真聪明,这么快就会写爹爹的名字了。”
女娃点头,一点也不谦虚的道:“是的,大家时常夸我聪明。”
她在纸上又写了个歪歪扭扭的“苏”字,然后nai声nai气的念道:“苏行止,我爹爹的名字真好听。”
沈鸢忍俊不禁,这个小女娃眼里怕是只有她爹一人吧。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婉婉,你又去闹你表姑姑了?”
来人身形挺拔,面容清俊,是沈鸢大舅的大儿子,苏行止。
苏行止年岁约二十八,为人温和,丧偶,育有一女,平日里从商,打理苏家的几个商铺。
那女娃一听到他熟悉的嗓音,立马从沈鸢怀里溜出来,往后跑去。
她一跃而起,跳到男人怀里,搂着他的脖颈,高兴的道:“爹爹,你回来了。”
苏行止托了托女娃的tun部,防止她掉下去,他轻声问道:“婉婉今日在家乖吗?”
“很乖。”苏婉一点也不害臊的道。
她蹭了蹭苏行止的胸膛,突然嫌弃的道:“爹爹身上臭臭的,表姑姑身上香香的,可好闻了,不信你去闻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