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她就没打算过多苛责蒋婆子。说起来,蒋婆子是练府那儿来的老人,身契原不归属他们丰府。再来,蒋婆子的月例,也从练容华带来的嫁妆中出的,说来也没吃了丰家的饭食。
加之这会儿,周婆子又劝了,李婉歌也该给她几分面子。
只说蒋婆子才起来,婉晴原在李婉歌跟前是个细柔的性子,从不敢多说一句,这会儿不顾外人在,哭诉道:“母亲,那原是我老家的物件儿,当真没有半分害处。”
一时之间,李婉歌确实有几分难以决断。
婉晴不是个蠢的,那酱皮梅子若真有不利之处,她怎么害了自己?
这功夫,得了练容华示意的碧露却是端了一份酱皮梅子来。顺带,让着厨房那儿负责婉晴饭食的婆子也来了。
“朱大夫,那是刁婆婆,专会伺候双身子人饭食的。一会儿,您可问她,这些时日,送了何物给一姨太太。另外,这便是那酱皮梅子,您瞧一瞧,看是否有不妥。”
朱平奉接过了碟子,那酱皮梅子嗅着有一股香酱的酸甜味,倒是让人口齿生津。又捡了一粒入嘴,细细尝了,朱平奉才道:“此物原不叫梅子,叫福香果。咱们川南这儿少,便是有了,也是少有人爱吃的。
咱们药房那儿收一些,晒干了到可做药材。到也可生吃,也无毒。只是这样,此物利阳少Yin,有些女子体质不好,吃了便不妥当。只这事因人而异,姨太太恐怕是……”
朱大夫话未说完,只意思中便是婉晴自个儿乱吃了东西,如今见红怕是要滑胎。
“不不,怎会如此。我小时见我母亲有孕时便吃过多,是半分事也没的。”婉晴哪里肯认,语气亦是强硬了几分。
“此物本就不能多吃,再说,姨太太的身子……”朱平奉看了李婉歌一眼,却是未直接说出口。
李婉歌心中明白,起身让丫鬟扶着走远了些。
朱平奉跟上,压低了声音道:“姨太太原先怕是吃过一些伤身子的虎狼之药,那原就是要断了女子怀孕的。本就药性未散,又吃了这般多的福香果。福香果本是无害的,寻常孕妇出了也无事,偏偏姨太太……”
李婉歌立时明白了,婉晴在楼子里的时候,怕是被喂过一些虎狼药。这原是常事,毕竟着,那等地方可不能让女子有孕。是以,从小就在用药物调理了。
如此出了这事儿,只怪她自个儿不争气!
“朱大夫,这事儿我晓得了,您尽管开药,请务必留住孩子。”
朱平奉自然是应的,“我先开一副药,叫姨太太吃了。只若明天还止不住,胎儿也留不住了。到时,我需得再开一副要给姨太太,让着姨太太将污血流尽了,方才能好。否则日后,这身子也是要跨的。”
李婉歌神色疲惫,“有劳了。”
说罢,李婉歌叫了几个丫鬟来,让着朱平奉下去开药方,并让人立即去配药、抓药。待朱平奉离去,李婉歌又让倚翠去自个儿那一趟,将这里的事儿告知丰光济。
她急匆匆来,丰光济自也是晓得的。
不过这是后宅儿的事儿,婉晴是儿媳妇儿,此刻天色又晚了,他自是不能来的。不过这会儿,丰光济心中肯定也焦急,哪里能入睡。
待倚翠去后,练容华才出来,婉晴那儿捂着肚子叫了声。
周婆子立时上前,她掀了被子,而后面色惨白。
李婉歌这会儿心神俱疲,这些时日的喜悦消散一空,只感叹丰府倒是富贵了,却为何子嗣这般艰难。
“快些,碧露,将准备好的热水送来,给着姨太太擦身子。”见李婉歌疲惫,练容华只得上前调度。
好些丫鬟急匆匆来,练容华又看向丰赢,“此处,我同母亲在便好,你留在这儿多有不便,须得出去。”
丰赢仍想留,但到底拗不过练容华。
章节目录 休怨他人
婉晴那儿有丫鬟忙碌着, 李婉歌自是一旁坐了。约是有些头疼了,只抬了手揉着眉心。
见此,练容华上前细声道:“母亲,此处我留着。您也乏了,不若先去休息罢。丰音还小,怕是这会儿要找您。父亲那儿, 虽派了丫鬟, 到底您也需去交代一声。”
李婉歌叹了口气,稍微想了会儿, 便道:“也好, 只辛苦你了。”
“无碍的, 我年轻些,身子好。”
李婉歌拍了拍练容华的手,又安慰了婉晴几声。偏生婉晴这会儿心神大乱,只哭。李婉歌忧心子嗣不保, 心中原也烦躁, 二则叠加,竟生出几分气闷之色。立时,叫丫鬟在外头提了灯笼,也就离去了。
练容华自未走, 只在屋中等。好半晌, 丫鬟那儿才端了药来。
清芊仔细给喂了。
婉晴那儿必然是想保住孩子的,是以便是这汤药再难喝,她也尽数喝完了。
练容华在一旁瞧着, 心中也无甚么想法。这次是瞧她也可怜罢了,如此才费了这般周折。否则这会子便是其它的说法,只说她故意假孕,婉晴也早被发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