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向胭迟迟未回,她这儿又半分消息不露,练容华就不信丰澜书这性子,能熬的住几时。
果真,待练容华喝了安胎药,外头就有丫鬟来禀告说是六姑娘来了。
“让着进来。”
碧露应了声,自是出去给丰澜书引路。一会子功夫,丰澜书就让两个丫鬟扶着进来。她虽瞧着还有几分Jing神,不过练容华瞧的通透,她分明有些慌了神的模样。
“你们下去。”进了门,丰澜书先行开口。
向墨二人对视一眼,只得行礼之后退出门外。
这会子,绿宜又端了茶来。
丰澜书接了,那茶杯有些晃悠,却是有些手抖。绿宜见她这模样,也是有些同情,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片刻口,丰澜书将手中茶杯放置一旁,只道:“向胭呢,你待如何处置我?”
练容华也不瞒她,将今早向胭之事尽数说了。
“她倒是个忠心的,一心为着你考虑,将事儿都认下了。若非我好心,说是将她许给那陶元良,怕这会子她也不过出府罢了。听我说将她给了陶元良,约也是为着你,她竟宁可刺死了自个儿,你倒是寻了个好丫头。”
丰澜书听了只落下泪来,往日她也是个厉害的人。这会子,只哭的不能自己。
片刻后,她只猛的起身,却是朝练容华跪去。这倒是让练容华始料未及,碧露二人连忙去拉她,竟也扯不住。
“我往日多有得罪你,今日便磕头给你陪了不是。向胭无辜,还请你千万救她。今日之事,如今万万不可告知我母亲。
我母亲虽是农户女出生,可最是守规矩之人。她若晓得我做出了这般事,必然是要送我去庵堂的。便是向胭,她也是要将之赶出府门的。
我到无碍,总归这般还能活着。向胭如今伤成这样,赶了出府,那必然是活不了的。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为着自个儿肚里的孩子积德,也万万等向胭好了再处置她。”说罢,丰澜书只涕泪横流模样当真磕起了头。
见碧露二人拉不住她,练容华也坐不安心,只起身赶紧去拉她。
往日二人虽不大对付,可真说起来,也不过口舌之争罢了。这丰澜书到底是老太太的亲女,她还能真往死了逼不成?
“起来,你当我是甚么人了?我虽敲打你,可若是要落井下石,如今老太太也该晓得了。”
丰澜书这才失了力道,叫人扶了起来。
练容华叹了口气,陶元良那儿也说分明了。
头一次他说的也未差,他是在绸缎庄遇着的向胭。可当时,他只对坐于马车的丰澜书一见生情。
也巧了,丰澜书当日见一人颇有几分痴意的看来,只觉心头一跳,面色便红了。而后落了帘子,也就回了丰府。
后头陶元良日日再去那绸缎庄,丰澜书一日起了心思,再去竟又见了陶元良。郎有情妾有意,一来二去,二人便有了几分私情。
尤其是陶元良之后也晓得了丰澜书身上的克夫之言,他却未有半点在乎,仍说回去之后要家中人叫了媒人来提亲,那就愈发让丰澜书欣喜了。
“你当真喜欢他?”
丰澜书只哭不言。
练容华一叹,“那你为何如此糊涂,若他有情你有意,只教他来提亲便是。你又何苦叫人来府中?再说,如今是老爷子的丧期,你还做如此之事,这罪上加罪,若老太太晓得了,哪里能饶你?”
丰澜书拿帕子擦了脸,便道:“今日我就同你说了实话,我已三十有五,我早晓得,老太太已断了我出嫁的念头。便是有人来提亲,老太太多半也是不同意的。
一来,我年岁大了,出了门叫人笑话。二来,若陶元良提了亲有个三长两短,少不得又有人说些话,叫老太太的脸往那儿搁置。三来,我之前个算是定了两回,这回再出门,必是有人说我三嫁的,我也罢,老太太也罢,丰府也罢,如何丢的起这个脸面?
我心中也明白几分,这才无奈唤了他进府。过些时日他就回钟绫县了,此番也恰逢父亲出了事,我不便离府。是以我叫他来,一解相思之苦,二也是断了他的念头,叫他回家好生再物色一女子便是。哪里想到,事有不巧,偏生叫人抓了他。”
听丰澜书如此说,练容华倒是合计起来。
之前个,她便打算为丰澜书物色人选。如今,丰澜书既自己选了人,她何不成人之美,也在丰澜书那儿落了人情。
如今这时间不妙,老爷子才去就办婚事自是不妥。可若那陶元良真心,过个一年两年,可不就好了。
章节目录 完结:一胎成好
此时见练容华不语, 丰澜书心中自然忐忑。往日她口舌厉害,自是因为无把柄在练容华手中。加之,她心中也多有憋屈,虽是老太太的亲女,可三十有五未得出嫁,老太太实则瞧她也有几分不顺。
说是这丰府的主人, 府中的小姐。说到底, 不过一可怜人罢了。
丫鬟婆子们瞧着怕她,避她。可转头私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