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
陶缇看着台下齐齐跪拜的众人,这种强烈的仪式感,令人震撼又难以忘怀,她感觉浑身的血ye都沸腾起来一般,一颗心也恍若在云端。
她微微侧眸,不曾想正好对上男人看过来的目光。
与她的震撼不同,他俊美的脸庞带着些许不虞,陶缇有些惊诧。
他捏紧了她的手,薄唇轻启,“回头我让他们改一改,我若是万岁万万岁,你也要与我一样。”
陶缇一怔,显然没想到他是在为这种小事不悦,忍不住笑了出来,“就一个口号,没什么大不了的。”
裴延却坚持,黑眸灼灼,沉声道,“不行,要一样的。”
他万岁,她千岁,这是什么混账话。
没有她在身旁,那多出的九千年,与他而言,只是漫长又难熬的折磨罢了。
他自然也清楚人的寿命不过百年,可在涉及她的方面,他也变得迷信起来,就算知道这不过一句寻常的觐见用语,却依旧执拗。
陶缇轻笑着,捏了捏他的手指,算作安抚。
可垂下眼时,她眸中的笑意也淡了,有隐约的忧愁闪过。
众人跪拜完毕,起身站定,只见高台上的帝后两人,十指紧扣,亲密无间。
平日里冷淡威严的帝王,在皇后面前眉眼温和,极尽温柔,与朝堂上杀伐果断、手腕铁血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仪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就算裴延顾及陶缇有身孕,害怕她累着,让礼部那边再三Jing简,仪式依旧繁琐。
封后大典结束,又有宫宴。
待热闹的宫宴散去,已是明月高挂枝头。
回程的路上,女眷们都忍不住感叹着——
“陛下待皇后娘娘真真是宠到骨子里了,宫宴上又是给皇后夹菜,又是端水递帕子的,这份体贴细致,真是让人羡慕啊!”
“谁说不是呢!我看皇后娘娘好像被水呛了一下,陛下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啧啧,那叫一个紧张。”
“听说皇后娘娘的肚子才一个月,也不知道是皇子还是公主,若是一朝得男,那可真是件天大的喜事。”
“不论皇子还是公主,这是陛下的头一个孩子,又是皇后所出,意义肯定是不一样的。”
“说的也是。不过话说回来,陛下后宫就一个皇后娘娘,现下皇后又怀孕了,起码一年都无法伺候陛下……这,陛下是不是得选秀了啊?”
这话一出,家里有适龄女儿的贵夫人们心思都活泛起来。
新帝俊美非凡,风姿卓然,宛若天神般,让人敬畏又忍不住被吸引。且这般优秀的男子,还那么体贴会疼人,很难叫人不心动。
如今新帝登基,后宫那么多位份空着,皇后又怀着身孕,不正是填充后宫的好时机吗?
不单单女眷们惦记着此事,朝臣们也惦记着。
在一个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的三月春日里,大臣们齐齐上书,请求皇帝选秀,充盈后宫。
皇帝摩挲着扶手上Jing致的龙纹,冷然睥睨着朝臣们,面无表情的拒绝了。
至于理由,只说皇后有孕,新妃入宫诸事烦乱,打扰皇后养胎。
他还反过来劝谏诸位官员,女子怀孕本就辛苦,为人夫君若不能体贴,反倒纳妾寻欢,岂不是让发妻寒心?
一番话说得众臣哑口无言,面露惭愧。
但还有几个不死心的,依旧谏言选秀。皇帝面上没多说,转头就揪了一个不安分子,随便找了个错处,直接贬官出长安。
这一招杀鸡儆猴,起了显著的效果,识时务的都乖乖闭上了嘴,至于那不识时务的……都卷起铺盖,灰溜溜的四散在天涯。
宫外,长安的贵夫人们埋怨着皇后善妒,自己不能伺候陛下,还不劝谏皇帝纳妃,半点不贤淑。可私下里,却是又羡慕又嫉妒,只觉得皇后真是天底下最好命的女子。
不管怎样,选秀这茬一时半会儿也没人敢再提了。
——
春去秋来,转眼到了八月,秋高气爽,丹桂飘香。
永宁元年的八月初三,长安城举行了一场极其盛大隆重的婚礼——陇西谢国公府的嫡女清平郡主与定北侯家嫡幼子许光霁,结成良缘。
那一日,锦幡飘扬,十里红妆。
谢国公与景阳长公主亲自送嫁,定北侯与侯夫人门口亲迎,两家都拿出十足十的诚意对待这门亲事。
至于那天有多么热闹,陶缇没能亲眼见到——
她的肚子已有八个多月,高高隆起,御医说是双胎之相,皇宫上下都谨慎小心,裴延更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陪在她身旁,哪里放心她出宫凑热闹。
虽然不能亲自到场,但陶缇与裴延准备了一份丰厚的贺礼,送至定北侯府。
这份帝后赐礼的荣耀,更是给婚事锦上添花。
第二日一早,青禾与许光霁一起入宫谢恩。
看着青禾一袭芙蓉色长裙,发髻梳作妇人打扮,眉目多情,粉面含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