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绮玉脸上笑容顿住。
这个小贱人!
居然把箭口转移到她身上!
柳绮玉脑子飞转,忽然一道Jing光闪过,她叉腰叫道:“马二娘!青梅不识抬举,故意骗你呢!全村都知道她厌恶我,嫉妒我,甚至三番两次陷害我,当初给我的谷子就是想让我家庄稼烂掉!马二娘,你别被这个小贱人骗了!”
这话一说,好家伙,马二娘血管子都气炸了!
她捞起青梅就往山坡上踢去,嘴里辱骂声不断:“贱蹄子!你是饿鬼见着瓜皮,逮到个人就扑上去啃啊!”
青梅“啊”的大叫一声,披头散发,十几年挤压的怨气也涌了上来,再也不扮小白花,跳起就和马二娘扭打起来!
马二娘也不甘示弱,一屁股泰山压顶,将青梅坐到了地上!
柳绮玉站在山坡上看热闹,笑的气都快断了,人都倚到了柳柱身上,时不时说上一两句煽风点火。
等扭头一瞧,见远处自家山坡里,最东边原本贫瘠的一处田——
腾腾腾,光天化日之下,就冒了一片绿油油的叶子!
一茬接着一茬,包裹着金黄色的玉米的玉米叶,凭空出现,一片又一片,着实看呆了柳绮玉。
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刚才欺负过青梅,土地爷显灵了?!!!
她身边的柳柱半天听不到少女清脆的笑声,不解地低头,顺着她目光望去,险些没尖叫出来!
“啊——”
柳绮玉一掌拍上少年的嘴,将叫声锁在喉咙里。
她一把拽下少年的脖子,凑过去低声道:“柳柱!你要是敢发出声,把村里人都引过来就完了!”
柳柱神情呆滞,半天没有动静。
柳绮玉指了指左边的小树林,道:“我们从那边悄悄过去,乘着没人发现,赶紧把玉米田里的玉米割下来,运回家里。”
柳柱呆了一会,点头如捣蒜。
酷暑难耐,小树林里一片片嫩绿的叶子好像镶嵌在山沟沟里的绿宝石,挡住了天上吐火的太阳。
那片新冒出来的玉米地不大,得亏有山坡挡着点,外人若不仔细瞧,倒真难发现与平日有何不同。
柳柱撒开腿就往田野里跑,连脚下一个石子都没瞧见直接绊了上去,活像撒了欢的母猪,飞身就扑进了玉米田。
柳绮玉也强抑住内心的喜悦,与柳柱分开劳作,他在东边山坡口,柳绮玉就在西边小树林边上,各自用镰刀割玉米。
足下暑气蒸腾,背后天光灼烧。
柳绮玉将头上草帽向下拉了些,拿起一边筐子里的水壶,往嘴里倒了点米浆。
清甜的味道传来,柳绮玉心头带着异常的满足,正拿起镰刀要继续割,忽然,背后响起足踏草叶声。
柳绮玉猛打一个激灵,迅速转头。
一个男子,正立于绿树之下。
午后的阳光,穿过层层树叶投下一道明亮的光影,他金玉竖冠,清隽文雅,微微侧头靠在树上,眼中噙着笑意。
柳绮玉心快跳了两下,看他手向她伸出,柔声道:“绮玉,过来。”
柳绮玉唤了声“苏宴”,声音轻妙悦耳,笑着往他走去。
却听远处传来柳柱一声大吼:“柳绮玉,你和谁说话呢!”
柳绮玉大惊失色,想都没想,就将苏宴扑到进了她家的玉米田。
☆、第19章 指尖
柳绮玉仰着头,露出修长的脖颈,脸颊上流淌的汗水从下颌流到脖颈,在锁骨处汇流。
她透过田野间叶子,观察东边柳柱的情况,一边问被她压在玉米叶梗上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苏宴眉头轻蹙,想要坐起来,被柳绮玉一掌按在肩膀上。
她赶紧低头道:“你别起来!让我弟弟看见你,他肯定会生气的!”
话说完,柳绮玉本就因为劳作红扑扑的脸颊,不知为何又泛起了一层深红色。
她立刻就想起了与苏宴之间那点破事。先是与他在床上闹,之后又被他从窑子里救出来,去永乐庄赌钱,好像每次和他在一起,自己都会丢大脸。
那般羞的事柳绮玉压根儿不愿提起,她那时也是被赌坊里的纸醉金迷给迷昏了眼,才会与苏宴假意扮作亲密,一个劲地学那赌坊女史的样子。这样对面的赵良德和谢衡,才不会认出她是柳绮玉。
可她那天穿的实在不像样子,白白的便宜全叫苏宴占了去,她从一回到家就后悔了,想以后该怎么办呢?他这个人太坏,老是戏弄她,面上看着隽雅高洁,心里还不知道怎么看轻她呢,说不准以后还要以此事要挟她。
这实在是柳绮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她是姑娘啊,比起男人,她不得不多长一点心眼。
柳绮玉睫毛轻颤,身子又软又僵,双手压着苏宴肩膀,指尖都攥进了他肩上的绸缎。
她故意硬着语气:“苏宴,你来我家田里做甚!快点回去!”
一滴汗水,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