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镰刀就要落到柳小花身上,柳绮玉心提到了嗓子尖,忽听人群一阵躁动声。
“让开让开!衙门的人!”
谢衡手一滞。
人群让出一条路,两个身穿罩甲的衙役,阔步走了进来。
二人望着院内一片狼藉,血水淌了一地,手不由摸上了腰间的麻绳和大刀。
其中长得高点的,脸色沉了下来,问道:“围在这里做甚?这血哪来的?”
柳绮玉心头猛跳未平息,一听这话,心里一动,忙扔开谢衡手臂,佯哭道:“两位公差,救命啊!有人要杀人!”
高个子一惊:“杀人?”
谢衡狠狠地瞪了柳绮玉一眼,道:“没有的事!公差爷,是柳绮玉纵恶犬伤人!不信你们看看我的手!”
两衙役顺他手望去,不看还好,一看更是笃定了心中所想!
只见那血正顺着镰刀的刀身慢慢流了下来,将一个倒在地上蓬头垢面的小孩的衣襟染红了一大片。
而那只握刀的左手,指尖都攥的泛了红,却仍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
两衙役对视了一眼,就听柳绮玉道:“公差爷,刚才谢衡可是张口闭口要杀人啊!你们在外面肯定都听到了!”
面对衙役意味深长的眼神,谢衡顿时心慌,口不择言地对柳绮玉呵道:“胡说!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的,衙门公差来肯定是有要事的,别净扯这些有的没的,打扰他们办案!”
谢衡即便这会肚中怒气翻涌,但也只能强自压下,点头哈腰地上去和衙役们热络打招呼。
谁料衙役拽了拽麻绳,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就是谢衡?和我们去衙门里走一趟吧。”
这话好似平地一声惊雷炸起,震惊了整个院子!
谢衡木讷问道:“公差爷,你这是何意思......”
衙役理都没理,二话不说,双手一撑,就把谢衡的胳膊背到身后,将他给绑了严实,然后一脚踢到他屁股上,道:“走吧。”
谢衡被向前踹了个趔趄,摔进了黄土地,满脸沾满了灰尘。
他这才反应过来,忙回头道:“公差爷不可!我什么都没做啊!”
高个子皱眉,将人提起来,道:“还没做呢?三天前赵老爷失踪,赌场里人都瞧见你是最后一个和他说话的!还有你扔赵老爷尸体那井,刻着你名字的玉牌都掉那了,还装聋作哑呢?”
“玉牌?”
谢衡全身都疼的厉害,汗水流进眼睛里,听到“玉牌”二字,他受惊吓得一抖:“玉牌?什么玉牌,那玉牌我明明给了......柳绮玉!”
他眼睛忽然瞪大,脚在空中乱踢,指向柳绮玉,像疯了一样叫道:“不是我!是柳绮玉!我把玉牌给了她,三天前她也在赌庄啊!”
衙役一掌拍上他头,指着门内的道:“小兔崽子,你看看那姑娘弱不禁风的样子,能把赵良德给杀了!”
柳绮玉见矛头对准她,作势“咳咳”了几声,走上前去,抬起如画的眉眼,声音婉柔:“公差爷,今日多谢你们及时赶来,否则我还不知道被谢衡这畜生欺负成什么样呢。”
说罢,她还装模作样地拭去眼角泪水。
两个衙役还是第一次在西北见着这么貌美的姑娘,一时都有些发愣,嘴唇微张,像看痴了去,等沉默了几瞬,才忽的聊起话来,企图将刚才的尴尬掩盖过去。
谢衡见他们这样,几欲吐血,他脚死死扒着门槛,任由两衙役怎么拽都拽不走!
两边村民哄笑声起,都像看笑话似的,瞧着昔日温文儒雅的秀才谢衡,是如何成了无理取闹撒泼打滚的阶下囚!
谢衡脸皮薄,心里早已羞死好几次了,要说平时就算了,可偏偏是在自己的前未婚妻柳绮玉面前!
他忽想起什么,像扯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扬高声量:“公差老爷!我有话说!我要揭发柳绮玉!”
那两个衙役手上动作一停。
谢衡眼里流出的狠光:“柳绮玉,我下牢子了你也别想好过,大不了鱼死网破一起进去!”
柳绮玉看他这样,就觉不好,果然,便听谢衡咬牙切齿道:“柳绮玉,你敢说这么些年你家都按时缴纳粮食了!”
柳绮玉心里一沉,赶紧抽出衙役身上的一块布团,就要往谢衡嘴里堵。
谢衡却左逃右躲,双目充血道:“公差爷,快把她抓了!大燕律令可是说过,谁家纳粮缺斤少两,就要进牢子吃牢饭!不仅如此,家里的男丁还要押去充军!”
柳绮玉真是恨不能立即弄死谢衡了,她奋力甩了他一巴掌,直接把谢衡甩懵了。
而后她望向那高个子衙役,红着眼眶,泪珠涟涟,道:“您千万别听谢衡这个畜生的话!他欺负我十几年了,死到临头还想把脏水往我头上泼!我家该纳的粮一分不少,你们可以去问问村里的里长大人啊。”
谢衡目光炽出火焰:“里长不就是苏宴!你还敢提苏......呜呜呜——”
柳绮玉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