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的树缝间落下,洒满一地斑斑驳驳的光影。
风和日丽,天气温暖,秋风还没冷到骨子里。
她穿得不算薄,且天师府的宅邸又极大,走了一会,脸颊上已经浮起一层薄薄的汗了。
一堵花墙之隔外,传来女儿家的欢声笑语。
柳绮玉停下,道:“我们等等再过去。”
她踮起脚尖,透过墙上花叶,观察着外头的情况,只见花丛间衣香鬓影,皆是少女妇人,争妍斗艳,好不热闹。
在一众贵女间,有一位吸引了她的目光。
芙蓉面,冰雪肌,气质出尘,眉目间隐着一层书卷气,却又带着一丝倨傲,宛如冬日枝头傲雪的梅花。
她指着坐在溪水亭边的女子,转头问宝珍:“那个姑娘你认识吗?”
宝珍手拨开花枝,顺她指的方向看去,眯眼瞅了半晌,摇摇头道:“好像认识,但我记不清楚了。不过她身边坐着的似乎是太傅夫人,我以前在宋府伺候,见过太傅夫人。那这姑娘应该是......”
柳绮玉放下花枝,替她道:“裴静娴。”
脑海中蹦出苏宴未婚妻的名字,柳绮玉心中陡生烦闷,回身坐在石凳上。
这要过去的话,不就成冤家路窄了吗!
可那边传来齐齐的脚步声,江氏声音清亮:“我带各位逛逛花园。”
柳绮玉一听这话,几乎下意识拔腿往回走,脚下是石阶,一个不留神踩空,险些跌倒,鞋子都踢飞出去一个。
宝珍急急忙忙跟在后头,捡起那绣花鞋。
那边人群已转过花门,江氏走在最前头,面朝众女,笑道:“说起来镇远侯夫人喜欢园艺。我这处宅子是圣人所赐,里面的园林出自皇家工匠之手。你瞧瞧,可还觉得赏心悦目?”
柳绮玉脊背绷紧,迈出去的步子一下停住。
镇远侯夫人?那不是苏宴的母亲吗!
柳绮玉慌里慌张,也不管宝珍了,自顾自拎起裙裾,踏着小碎步躲到假山后面。
她一颗心扑通扑通的,探出脑袋,望着那越走越近的众人。
心里没底,还没做足在侯夫人面前亮相的准备。
她倚靠在假山石壁上,拍拍自己的脑门,喃喃自语道:“不就是他母亲吗,为何这么怕她,又不会生吃了你......”
伫立在假山口,长长地呼吸几次,柳绮玉握紧拳头,正要往外走,忽然觉得脚下凉飕飕的。
低头一瞧,雪白的罗袜沾满脏兮兮的泥土,而脚上根本没有鞋子!
是方才跑步时甩掉的!
柳绮玉立马捞起裙裾,蹲下身,小声呼喊:“宝珍。”
可这小丫头骗子,关键时刻竟然不知所踪!
柳绮玉心如火燎,再次呼喊:“宝珍,宝珍——”
这声喊完,柳绮玉总算发现远处长廊下面,宝珍正与笑着与一小厮交谈,而她手上提着的不是自己的绣花鞋还能是谁的?
柳绮玉手撑着假山,慢慢地直起身,用眼睛丈量一下距离。
还好,还好,假山外碧色的杂草与花树掩盖着洞口,外人不留心注意,应该察觉不到这里的动静。
于是柳绮玉蹑手蹑脚,踏上草丛,手贴在嘴巴边,轻唤宝珍名字。
小丫鬟不和小厮说话了,转头怀顾四周,好像听见谁在喊她的名字。
许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有要事在身,她羞红着脸与小厮道别,然后扬高声音:“小姐!小姐你在哪里——”
四面八方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
宝珍转头,见江氏领着众人靠近,心一紧,余光瞥向假山。
小姐人呢?刚刚还瞧着洞口晃过一片红色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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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山洞里,阳光被石块切割成细碎的光线,影影绰绰照在那对拥吻的男女身上。
片刻之前,柳绮玉才迈出第一步,那边裴静娴闻声看来。
二人对上眼,柳绮玉脑中一片空白,身后却伸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口鼻,一把将她拉进山洞。
柳绮玉心怦怦然,胡乱挣扎几下,张口要叫救命。
在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时,犹豫了那么一下,就是这短暂瞬间,便被他抱起,压在石壁之上。
男人身上带着风沙的味道,像炽热的沙漠。
柳绮玉觉得自己此刻化成了水,迫不及待想涌向他。
她的手环上他脖肩,生涩地回应他的吻,泪水忍不住流下来:“你怎么才回来啊,我好想你......”
男人的薄唇停下,抬起那双桃花眼,眼波流转,映着她的脸颊。
她心泛滥成河,胸口被情绪填得满当当了,抬起手,轻轻去触碰,感觉到他纤长的睫毛在手掌下微动。
柳绮玉垂下雪白的面颊,用红润的唇去咬他的耳朵,“苏大人,我好想你啊。”
苏宴目光深邃,抵在石壁上的手,轻拍她的后背,像在安慰,又像在克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