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看到江蔺脚步匆匆,像是恨不得飞过来一样,脸上满是焦急,就要走上台阶推门而入。
她的脸一红,此时却也无暇细想,只小声说:“我也是愿意的。”
话音刚落,还没等秦云息迟钝地反应过来,门就被推开了,一脸担忧的江蔺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看到江落神色不见惊慌的样子,松了口气,脚步也缓了下来。
虽然心放了回去,可是他还是仔细地询问道:“刚刚唐王世子有没有伤到你?他说了什么浑话了?你不要在意,这笔帐我们先记着,等我以后给你报仇。”
江落听到熟悉的关心,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红晕也适时散去,看着江蔺满是担忧的神情,她朝他走近了两步,小声道:“我没事,王爷来得早,世子还没有跟我说什么。”
江蔺又是松了一口气,将江落一招手护到身后,自己朝着清润端方的安王殿下深深地长揖道谢。
秦云息的视线从江蔺身后的江落身上划过,浑浑噩噩的思绪才收回了些,只是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扬了起来,语气温和中多了几分雀跃,此时才有了寻常青年的喜怒哀乐鲜活恣意,也终于意识到,其实他还没有江蔺年岁大,倒比别人都要沉稳持重太多。
他带着笑回道:“不过只是举手之劳,而且说起来也是他太肆意妄为了,我回去会好好敲打他的,再不会让他过来扰了你们的清静。”
他说罢,江蔺心里也了却了一桩事情。
毕竟是世子,说起来也算是当今陛下的侄子,他们兄妹二人在他面前还不够看的,有了安王这样的保证,他也不必战战兢兢了。
而且对着温润有礼的安王殿下的印象更好了。
安王殿下尚且未想到在江蔺身上猛刷好感度,毕竟江落的同意已经让他始料未及开心极了,现在还是晕晕乎乎的状态,根本顾及不到别的,只恨不得把刚刚江落的那句话在脑海里循环循环再循环,到最后她的语气姿态什么都刻在心底里了,他才揉揉眼睛,意识到自己回了王府已经枯坐在书房里待了一个下午,现在已经日暮西山眼见着天就黑了。
他起身一动,才发现自己浑身酸疼,腰背肩颈哪里哪里都是酸的,好像没有抹过油的车轱辘一样,站起来都牵扯到了一身的经脉,疼得他咬牙,心里却还是开心的。
他在书房里又转了几圈,把浑身的肌rou脉络放松了一遍,这才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口眼巴巴看着门上刻字的松烟,朗声道:“晚膳好了吗?去传膳来。”
松烟浑身一震,看着作轻松惬意状的秦云息,仿佛前几天犹豫不决胃口不佳,吃个饭都要三请四邀的人不是眼前这个人一样。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就被赵福海一巴掌扇到后脑勺上:“快去传膳,磨磨唧唧什么?”这下他那些要串联起来的线索全都没了,一手捂着还疼的后脑,往后面的膳房跑去。
心里高兴的秦云息晚上多吃了一碗饭,又带着笑难得傻乎乎地围着院子转了一圈又一圈,好像浑身都充斥着发泄不完的Jing力一样,直到月上中天才回了书房,只是一坐下就想到了江落微微点头答应他的那幕,得了,什么也干不下去,只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就傻笑了好久,等到远处钟声响起,整座城池陷入寂静,他才勉强收回了脸上越发不矜持的神情,按耐住性子先是写了几页字,勉勉强强静下心来,此时才想起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该怎么敲打唐王世子。
唐王世子不算多么重要的人物,毕竟只是他的小辈,只是难缠的是他的父母,一个是盘踞多年的藩王,一个是性情泼辣连皇后的面子都不给的王妃,说真的养出这样的儿子并不奇怪。
而且按照唐王妃的意思,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当是心肝宝贝眼睛珠子疼的,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海里游的,只要他想要,就一定巴不得全捧到他面前去。
而江落也不例外,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唐王妃眼里说到底也就只是个普通玩意儿而已,可能还觉得能伺候她儿子是祖上积了德,只要唐王世子开口,她是一定要想尽方法把江落弄回去的,但是也绝对不会是世子妃,只能当个妾室。
一想到这里,秦云息捏着笔杆的力气更大了,写下来的字力透纸背铁划金钩,带着不加掩饰的杀伐之气。
他要好好想个法子狠狠教训他一顿才好。
星河辗转,日月交替,他竟然在书房里坐了一晚,看着面前涂涂改改画画,最后不成形状的纸,叹了口气,认命地誊抄了一份,又亲自动手把书房里的狼藉收拾好了,这才让松烟等人进来,先是洗漱一番用了早膳,他又是在熬不住补了个回笼觉。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所忧虑,他做了个梦,梦到江落站在他面前,义正词严否决道:“我不曾说过‘心悦你’这样的话,王爷请慎言。”
秦云息一下子从梦里惊醒了,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就迫不及待往前看,看到熟悉的程设时才意识自己原来只是做了个梦,他松了口气,却仍是心有余悸,暗自决定等从宫里回来,便去找她。
☆、穿成炮灰表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