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带着笑说:“今天您可赶得太巧了,厨房里新做了桂花糕,钟婶的手艺一绝,可好吃了。”
秦云息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眼里满是她的身影,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神态自若透着亲昵的举动,心里开出了一片花海。
犹在忧心的江蔺心里装着事情,压根没注意到这两人的“眉来眼去”,皱着眉头急切问道:“王爷,昨天那件事?”
说完,他看到凑近了想听的江落,又板起脸故作吓人的样子:“你先回去。”
江落拽着他的衣袖晃了晃:“哥,我想听听嘛,毕竟那人可是来纠缠我的。”
她朝着江蔺撒娇,作为哥哥的江蔺还没有答应呢,看着眼红眼馋的秦云息就屈服在江落的糖衣炮弹下了,他轻咳两声,帮着江落说话:“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江小姐听一听也没事,正好也给你出口恶气。”
这句话前半句是对着江蔺说的,后一句就是哄江落的了。
江蔺闻言,也不好再说让她回去,把自己的袖子扯了回来,瞪了一脸得意的江落一眼,跟着兄妹二人齐刷刷看向了秦云息。
秦云息又忍不住咳了几声,把手里的茶杯放了下来,也不急着说,反而看着江蔺问道:“你可知道,为什么我皇兄的万寿节办完,那些入京的藩王还没急着走人?”
闻言,江蔺皱起了眉头。
和江蔺思索的朝堂政治不一样,江落倒是想起了前几个月人声鼎沸的热闹模样,连荣老夫人都得天不亮就起身,带着家里的儿媳一起进宫朝拜赴宴,每日也是大晚上才回来,连着三天才安生下来,老夫人跪得膝盖发疼,揉了好几天才把淤血揉开。
她还记得老夫人坐在榻上,和自己开玩笑般轻松说话,说等这些贵人走完了,京城下次这般热闹就要又是五年后了。
只是听安王这么一说,她也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这都三四个月过去了,快到年底了,为什么唐王世子还在京城里面?
她反正是想不出来了,倒是江蔺灵光一动,脑中如醍醐灌顶,看着秦云息的眼神炯炯发亮,声音却刻意压低了:“是要削藩?”
秦云息笑了起来,赞扬地看了江蔺一眼。
江蔺见状浑身一颤,倒抽了一口凉气。
太/祖建朝至今,从那时便开始分封子弟,驻守各地为藩王,掌握一地的军政大权,尤其是边疆地区的藩王,更是手握重兵,这么多年下来,说是皇帝的疆域,可是各地土皇帝当政,是只知道有王爷,而不知道有皇帝。
他也不是不知道各地藩王与当地主政官员盘根错节的关系,可是削藩,这真是刮骨疗毒,谁都讨不了好的。
他越发惊讶地看向秦云息,眼睛这下是真的瞪大了。
秦云息倒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笑了笑,又喝了一口茶水:“不是那么吓人的事情,你把这幅表情收回去。”
这还不是什么大事?
江蔺心里腹诽,倒是顺从地把脸上的诧异收了回去,又换上往常那般温润谦和的皮囊来。
江落乖乖坐在一边,听着他们说话。
削藩?对不起,她只知道明成祖朱棣削藩,对,只知道这五个字,至于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看来既不能发挥穿书女的未卜先知——毕竟哪本言情小说写朝堂谋划?也没什么穿越女的本事,毕竟理科生,又不学政史。
她只能挂着一副乖巧的皮,听这两个人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
说到这里,江蔺就明白了秦云息话里的意思,纠结而又为难道:“可是削藩王,一时也落不到唐王身上,又怎么能打消他的念头呢?”
秦云息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第一个被拉出来杀鸡儆猴的就不是唐王了呢?”
这话听起来,江落浑身冷战。
莫名有了几分冲冠一笑为红颜的感觉,有些瘆人。
秦云息看出了他们的诧异,解释道:“虽然刀落在唐王身上,但是也只是顺势而为而已,他在藩地里那些龌龊的事情,随便拎出来一件,就足够他喝一壶了。”
虽然话这么说,但是过来的哪一个藩王没在私底下干些坏事,囤积兵火圈养私兵,强抢民女骄奢yIn逸,第一个找唐王麻烦,还不是因为他的儿子没干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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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正巧钟叔找他有事,他抱歉地告辞,留下了江落一个人坐在正厅里。
侍女们都站在门口,翡翠和樱桃也被江落打发了,她亲手捧着钟婶做的桂花糕,放到秦云息面前,自己也顺势坐在了秦云息对面的位置,笑眯眯诱/惑他:“钟婶的这手艺是家传的,味道别有风味,我在荣家吃的味道和这个完全不一样。”
秦云息闻言,举起筷子夹起了一块,放在嘴边犹豫半天,并没有吃下去。
江落微微起身,俯下身子和他拉近了距离,问道:“你为什么不吃啊?是不合胃口吗?要不要我去厨房吩咐他们重做?”
说罢,风风火火的她便要站起来去找人,却被秦云息一下子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