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你无理取闹。
徐桓悦更加想笑了,转过头努力把这阵笑意压下去,清咳了几声,才作出一副正式的表情来问他:“你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知道自己家在哪里吗?”
小白一歪头,突然笑了起来,眼里仿佛闪过漫天的星辰,干净纯粹而又动人心魄:“我叫小白啊!”
这下徐桓悦的咳嗽声实在压不住了,她连着咳了好多生,才勉强平复下来心中那阵无语:“小白只是我看你的衣服是白色的,随便喊的,我是问你记不记得别人都叫你什么名字?”
小白仍旧是歪头看她的样子,语气却是丝毫不见犹豫:“小白。”
徐桓悦的话都说不出去了,看着好像瞳仁里只有她这么一个人的小白对视,最后率先放弃了,往后一靠,挥挥手:“随便了,你爱叫小白就叫小白吧。”
小白眼里晶亮亮的。
“那你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吗?”徐桓悦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小白摇摇头,眼里闪过一丝惧怕,往徐桓悦身边挤了挤,像是要汲取她身上的温暖一样:“别、别让我回家,家里有大坏人。”
徐桓悦看着他刚才还带着笑的脸,猛地发白,眉头皱紧,脸上满是惊恐和惧怕,还有不易察觉的狠戾。
就好像家里真的是个怪兽窝,进去就要被打一顿一般。
她有些心疼。
这个长得像是在画里出来一样的贵公子,可能外面看起来光鲜亮丽,转身却是一地鸡毛。
她的手纠结了一会儿,到了最后还是不由自主地在他背上拍了拍,哄他:“不怕不怕,我们不回去。”
小白听着她舒缓的语气,想起家的时候心里一瞬间的惧怕与恨意,也慢慢地消失殆尽。
忙完了他的伤口处理,又彻底知道他是真被撞傻了,徐桓悦先是让人去客房休息,自己则是背着手又去看自己打下来的一片江山了。
其实就算过去了一夜,漫长的发酵过程,也只是仅仅起了个头而已。
大瓮里的葡萄只放了六分满,就是为了发酵产生的气体腾出空隙,也不至于打开盖子结果里面的物体直接冲到天上放烟花。
她拿了个长筷子在里面搅了搅,突然想起了高中生物问答题,总会追根究底问这一步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她不由嗤笑,突然就有了一种溟濛之中的梦幻感。
自己到底是现实中那个穿书的徐桓悦,还是书里惨死的倒霉假千金?
一时间竟给人一种庄周梦蝶似梦非梦之感。
最后,她摇了摇头。
算了吧,这种深奥的哲学问题,自己不懂,还是继续勤勤恳恳看她的葡萄酒做梦吧。
小白这一觉睡了好久。
直到夜幕降临,一弯柔和而朦胧的月,爬上了柳树梢头,他才揉着眼睛一歪一歪地走了出来,看到坐在屋檐下乘凉的徐桓悦,脸上残存的睡意霎时间烟消云散,小跑过去蹲在她身边,双手托腮,亮晶晶的眼睛里清澈见底。
徐桓悦下意识地伸手出去,在他的头顶摸了摸。
结果顺手往下一带,就摸到了皱成一团的麻布,她笑着叹了口气,要他转过身来,帮着他把麻布理好,又系上了一个完美的蝴蝶结,然后在他的头上又调皮地拍了两下。
小白依旧是笑眯眯地看着她。
徐桓悦被他这样依赖的眼神看得实在受不了,推他去厨房,锅里还给他留着饭菜。
小白闻言,一蹦一跳地过去了。
这心智,最多超不过六岁。
徐桓悦看着他的背影,在心里腹诽道。
锅里热着饭,上面放着一碟菜,最是简单不过的蒜泥茄子,徐桓悦跟着徐娘子后面转悠了这么多天,就这道最简单易上手,自家菜园里的茄子,洗净后对半切开,放在饭锅上蒸,等饭好了,再把装它的碟子拿出来,用力碾碎,茄子本来就蒸得软烂,这样一来入口细腻,再往里面放了点蒜泥进去一拌,味道爽口,正好适合现在的天气。
可是徐桓悦自己的胃口并不挑剔,因而觉得还算不错,但贵气的小白却拧着眉毛,把茄子和饭搅拌搅拌,一口下去就像是在吃毒药一样。
“喂,你不想吃就别吃了!”坐在一边拿着蒲扇扇风的徐桓悦一把把扇子扑到了小白脸上,愤愤然道。
第一次下厨给别人吃,结果得到了这样的反馈来,她忿忿然,早知道就不给他留了。
小白把碗往旁边一端,伸出双臂像是护食一样护了过去,嘴里还包着一口饭,脸颊被迫鼓起,看着更加可爱了:“不要,我吃的。”
说完,又拿起筷子划拉了一大口,明明嘴里的还没吃完,这一口下去,口腔里更是鼓鼓囊囊。
徐桓悦刚才那阵挫败和不爽,被他这个样子一弄,也灰飞烟灭了。
她用蒲扇撑着自己的下巴,心里有些蠢蠢欲动,这样可爱的家伙,她真想上手捏一捏他的脸来。
月朗星稀,万籁俱寂。
有虫鸣蛙声在远方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