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而又潇洒地品了起来,喝一口,还拿起筷子夹一口卤鸭,吃得津津有味。
赵武等人对视一眼,饿虎扑食一样冲上去,他们同生共死这么多年,这群兄弟禀性再了解不过,要是跑慢了一步,只怕碗里冒尖的菜,一眨眼就被夷平了,还有闻着味道就觉得够烈的酒,只怕连拎着坛底往下倒,也滴不出来几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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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边吃得像是打仗一样,反观徐家那边,就要文雅很多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宋家父女就成了徐家饭桌上的常客,像是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
徐桓悦也习惯了,反正徐娘子也并不反对,她也大概知道了她的意思,更不用说徐娘子还特意找她谈了一下,这样一来,她心里那些嫉妒就被心疼取代了。
徐娘子虽然只是个寻常的农家女子,但是因为徐家外公膝下没有儿子,干脆就把徐娘子当成儿子养的,她读过书,识几个字,算盘也会,也算得上这个时代难得有文化的女性了,她这样好,却守寡了这么多年,无论如何,她要是想着再嫁,徐桓悦绝对不会阻拦。
这么想着,她也渐渐释然了,抬起头搭上了宋清的话,两个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俨然一对欢喜冤家,倒也热闹。
但是他们开心,却也有人一肚子恼火。
钱夫人一手把八仙桌上的茶杯茶壶全都砸了下去,保养得Jing致年轻的脸蛋上充斥着怒气,眼神狰狞,像是下一秒就要狠狠掐上人的脖颈一般。
她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查一下那人是不是真的国公府真千金,结果误打误撞发现,感情换的那个是她夫君的女儿?
这都叫些什么事!
一想到这里,钱夫人只感觉自己的隔夜饭都呕出来,越想越气,脸上染了薄怒的绯红,在桌子上狠狠拍了一下。
满屋站着的下人战战兢兢,一个个跪在地上,噤若寒蝉的样子,看着钱夫人更是火大。
她努力深呼吸,把那种怒气压下去,又大喝了一口茶,好像冰凉凉的感觉,稀释了她胸腔里那阵火,现在她总算是能正常思考这件事了。
这算得上是件顶大的事情。
对她而言,要是桓郎的发妻还在,她就不是正妻了,虽然按家世按容貌,按能给桓郎带来的帮助,那个乡野出生的女子根本比不上她,但是按先来后到的规矩,哪怕是公主,都跃不过发妻。
对桓郎而言,多年的同床共枕的夫妻做下来,钱夫人不敢说了解他透彻,但也算得上是这个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了,他最是重面子,但是面子与他的仕途一比,好像并不算得上是大事,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说不定为了巴结国公,还要把徐娘子接回来,让她当妻子。
而对国公府而言,他们的嫡亲孩子回来,流淌着他们家的血脉,无论如何都要感谢养大她的徐娘子的。
还有那个在爆出身世之前在京中横着走的赵玉冉,那可是太子都爱慕的人,她的人脉在这里,无论会不会回桓家,桓郎都要把她当成掌中珠捧着的。
这么一想,钱夫人也默默做好了决定。
先把徐娘子处理了,她不过只是一个农村妇女,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就算现在开了个食肆,也不见得会有多聪明,趁着现在谁都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快准狠把她收拾了,这局也就破了,之后再去找国公夫人,把这件事告诉她,也能在她那里得个人情,再之后就顺着事情发展吧,反正能威胁她地位的,从头说到尾,也就只有徐娘子一个人而已。
这么想着,她心里那股气慢慢也就熄火了,踱回了内室。
下人们匆匆进来,把一地的碎瓷片给仔细地收拾包好,扫了三四遍,直到确保地上没有一片碎瓷了,才松了口气。
钱夫人想到了,就恨不得立刻去做,因而一刻也等不及,直接找来了她的心腹,秘密吩咐她去找个人,把徐娘子给悄无声息解决了。
她的心腹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寡言少语却最是忠心,虽然看着不像贴身服侍的丫鬟婆子有脸面,但是却是她最信任的人,她这么一说,心腹连问都不问一句,直接就点头下去找人了。
看着她的背影远去,钱夫人忍不住松了口气,只待她给自己带个好消息来。
只是她千查万查,却没有查到如今桓父的顶头上司,也就是大将军宋岑商正磨刀霍霍、呸,是诚意满满正在追人呢,追的那个人还正是她现在恨到骨子里去的徐娘子。
而且她更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以为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徐桓悦的身世,却没想到,宋岑商身边那个多智近妖的军师公孙离,不声不响,却也把事情的真相凑出来了,厚厚一沓纸,直接砸到了宋岑商的桌子上。
宋岑商在自己家里,就没有那么讲究了,现在正把腿翘到书桌上,大喇喇地往椅背上一靠,拿着银牙签剔牙,瞟了一眼那东西,问:“什么东西?”
公孙离没好气:“和徐娘子有关。”
这么一说,宋岑商立马坐直了身子,双手在胸前一抱,示意公孙离:“你说,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