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在地上的他,落荒而逃的薛贵妃,他就更恨。
“扔……殉葬……坑。”
这种糟心儿子,蛇蝎妃子,即便是死了他也不想再见到他们。所以他的地下寝殿里,不会留他们停放棺椁的位置,那些宫人、马、羊的殉葬坑才是他们该呆的地方。
凤云澈已经被打击的麻木了,他不明白父皇为何对他的态度变化这么快,但这个样子的洪元帝,也问不出来答案了。
他没有开口,凤云奕同样没有开口,一旁的王皇后却冷笑了一声:“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便是嫁给你。我死了哪怕扔在乱葬岗,也不会入你的陵寝。”
“不过为了回报皇上这些年对我跟两个儿子的照顾,我决定在你死后,把你的尸身扔到狩猎林去,让那些野狼猛虎,咬成碎片。”
王皇后连本宫两个字都不愿意用,看来是完全抛开了她皇后的身份。
洪元帝闻言,情绪一阵激动,鲜血从嘴巴里涌了出来。
“毒……毒妇……”
后面只能听见,喉咙里的嚯嚯声,血ye呛进了气管,他憋的脸色青紫。
跪在不远处的太医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这个时候也没有谁敢提出来,对洪元帝再抢救一番。
床上的人不停地挣扎,渐渐不动了,等一直候在正德殿偏殿的众大臣赶来,见到的便是洪元帝死不瞑目的双眼。
“这……”
以杨丞相为首的大臣倒吸了一口凉气,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哭得老泪纵横。
不管内心是如何想的,这一刻他们脸上的悲伤却很真实。反而一旁更应该哭的撕心裂肺的皇家人,却神色格外的怪异。
十皇子满身血污,一脸的生无可恋,还能说得过去是在为洪元帝伤心,九皇子一脸的闲适,仿佛在看戏一样。更诡异的却是王皇后,她竟然还在笑。
其他大臣也不敢问,这个时候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随大流哭丧。
哭了半个时辰,许多年纪大的大臣已经熬不住了,也不能一直这样干嚎着不是?
杨丞相抹了抹泪,站起身,冲着两位皇子拱了拱手。
“两位殿下,现如今先帝已去,国不可一日无君,不知先帝可留有遗诏?”
凤云澈总算回过神来,看了床上死相狰狞的男人一眼,摇了摇头:“不知。”
凤云奕没有开口,一旁的安德海沉声道:“皇上前些日子,的确是写了一封遗昭。”
说着,他走到了龙床边。对着洪元帝的尸体三跪九叩后,按下了床头的龙眼,很快里面露出了一个黑匣子来。
把匣子取出,在众人激动的视线里打开,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怎么会是空的?”安德海急声道,“老奴敢肯定,诏书一定在里面。今儿前半夜一直是薛贵妃守在寝殿里,娘娘说想单独陪陪皇上,没让奴才们进去伺候。两个时辰前,薛贵妃不知为何急匆匆走了,或许可以把娘娘找来,问问她是怎么回事?”
安德海的话得到了大家的赞同,宫人立刻被派出去找薛贵妃,很快一位宫装丽人脚步款款而来。
“诏书的确是在我手上。”
薛贵妃的视线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看到一身血污的儿子,她吓了一跳,摸到袖袋里的诏书,又极力压抑了下来。
没关系,诏书一宣布,今后再无人敢欺他们母子。
066
为了早一点让儿子成为新帝, 薛贵妃迫不及待的把诏书交给了安德海,让他宣读。
安德海从容的接过,语调不紧不慢, 吐字清晰地响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自登基以来, 统一四海,勤于政务,心系万民。
然, 人终有老故, 子承父业, 方能千秋万代。
朕第九子, 聪慧仁善,亦有守国之才, 可堪为新君。
今传位于他, 望尔等尽心辅佐,共佑我大晋朝, 千秋万世。
钦此!
安德海最后一个话音落下, 立刻跪到了凤云奕面前,杨丞相愣了一下,其他大臣已先他一步,跪下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有薛贵妃瞪的一双眼睛都快要凸出眼框,她尖声叫道:“怎么可能?皇上明明说过, 他是传位给十皇子, 怎么可能是九皇子?”
看了看一脸漠然的凤云奕, 又看了看一脸恭敬的安德海,她怒气冲冲地质问:“是不是你这个狗奴才,胡乱宣读诏书?”
“奴才没有读错一个字。”安德海转身把手中的诏书, 递给了最后跪在他身边的杨丞相,“诏书是先皇手写,各位大臣可以亲自验明笔迹。”
杨丞相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仔细辨别后,他叹了一口气:“的确是皇上的手迹。”
其他大臣也传看过,纷纷表示跟皇上平时批示奏折的笔迹一样,而且刚才安公公并没有宣读错,的确是传位九皇子,而不是十皇子。
薛贵妃还是不敢相信,把诏书抢了过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