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别府做客,被旁人问及著书人,是珉瑞被皇上指婚的那位王妃吗?她们一口应下,心里透着舒坦。
何氏对陆畔的大姨道,“是吗?京城那么多官员家里也知道了?呵呵,我不太懂这里的事儿。我们宋家就是知晓孩子格外好。孩子甭管喜欢什么,咱们都支持还要给配合。看书写书累脑子,她大伯常说,快给补补,我们也就能做这些。外面人是怎么看这事儿的,我们还真不知晓。”
何氏本不想说这些话来着,怕给胖丫丢脸。
可是珉瑞大姨是看着她说的话,她总不能当哑巴不回应吧,最起码的客套话要说。
但让她说那些虚头巴脑的,她寻思可别装了,万一哪个词甩的一半对一半不对,更让人笑话。
她这记性本来就不好,脑子已经一片乱,景嬷嬷教的早就一紧张全忘了。
却不想,陆畔的大姨倒忽然觉得茯苓的大伯母挺好。
陆畔的大姨虽不太了解贫苦人家发迹的奋斗过程,却也在娘家曾听父亲感慨过:不得不承认,和出身无关,某类人聪慧的头脑就是与生俱来。但因出身寒门,明明资质不错,家里拖后腿,再无向学心思,很是可惜。
昂贵的束脩费是一方面,更多的是环境。
寒门家长们不仅不能提点这类聪慧孩子的学问,而且还意识不到要给提供一个好的向学环境。
这个宋家,听话听音,从寻常的话中才能得知真相,就不一样。
帮不上忙,却也知要将衣食住行安排妥当,更难得的是,对女孩子能有这个意识。想做什么就去做,需要什么,家里尽量的置办齐全。
难怪如此,珉瑞的媳妇在女孩子长身体最该学规矩的年纪里,随家人逃荒后,还能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粥棚不是没布施过,逃过荒的女孩子那身上的戾气或是胆怯,不是没见过。
可见,在经历那些后,今日能指婚为王妃,能被陆家看中,能让她外甥珉瑞总是情不自禁用眼神搜寻那个倩影,安稳后这几年间,那姑娘离不开家对她的关爱。
陆畔的大姨想到这,看了一眼对面正和男人们说话的宋福生,恩,那姑娘也是有资质,随其父了。那姑娘的父亲宋知府,不是也在经历过那些后有了今日,眼下都知他得圣心,无论科举还是政绩,都是一匹靠自己冲出来的黑马,谁敢小看。
陆畔大姨和何氏这里,聊的还真挺好。
陆畔的大舅母运气就不那么好了。
听陆夫人说完那话,大舅母想着也客气的和坐在旁边的朱氏说两句呗。
可珉瑞媳妇那二伯母只顾捏帕子笑。
陆畔的大舅母不着痕迹地看眼朱氏的手,“……”也礼貌地回之一笑。
她这里聊不下去了。
与此同时,陆夫人有点分心,也在边面带笑容边听亲家母说话,边眼神寻视一眼钱佩英的手。
说实话,这位亲家母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近接触更是有这种感觉。
那手保养的不错,面上皮肤也很细嫩。
你说描眉画眼了吧,像人家画个柳叶眉,却不是,像天生的一般。可要说没画吧,这种场合,以示尊重也不可能。唇色又不错,眉毛眼睛处处Jing致,就是说不清她画哪里了。
女人嘛,就爱注意这事,陆夫人细品品发现:其实未来儿媳也有点随其母这个意思。
而且,身上配的那是什么香料?淡淡的香,示意她打开礼盒那阵,她就闻到了。
所以,这一番细观察下来,陆夫人和她大姐一样爱脑补,也就知道茯苓的穿衣打扮,佩戴Jing致小巧的首饰,审美是随其母。
今日,未来儿媳和儿子一前一后那一亮相,她就觉得像幅画。
本来有点担心,因为茯苓穿男装的印象太深。
钱佩英算是知道了,陆家人最满意她闺女的一点就是有文化。
不过,咱自己不能夸啊。
也不知道陆夫人在心里琢磨她穿戴,她正柔和地笑道:“再没有比珉瑞更好的孩子了。我自己生的闺女,我最知道。就前一阵,珉瑞去黄龙,珉瑞前脚走,我后脚就说茯苓,你没有珉瑞心细。”
不,陆夫人有一半不赞同,咱家茯苓也是心细孝顺的,看准备这番心意就知。
另一半赞同,没错,她儿就没有不好的,世间少有。
而且说起心细这点,陆夫人在近些年,没太发现陆珉瑞这方面的特质,倒在做母亲的看来心粗,要不能差些在前线饿死。玩了命的打仗,上了战场就收不住闸,不琢磨后路。要说,就今儿宋家人来府算是看出来了。
可她不能承认近些年看不出这个优点啊,她翻到陆畔小时候。
“珉瑞小时候有一回出府,那次我就看出来他心细。他当时才这么高,训斥在中街拌嘴的老两口。别吵了,她已然不回嘴,你为何揪住不放。本少爷倒要看看,你怎可仗着力气欺负这老妇。他那么小,只听见两句吵话就看出来,那老汉回头会打老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