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好闻的香水味迎面而来,五脏六腑都浸满了陌生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朱砂没有回答,僵硬地站在尹铎身前。
“那你知道你在对一个律师放狠话吗?”尹铎满脸的难以置信,意味深长地盯了朱砂许久,好心提醒道,“就算我的心同意怜香惜玉,我的嘴可不受控制。”
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沉重而漫长,远处脚步声窸窸窣窣,但仿佛全世界都安静下去了,只剩下了建筑大楼后这一小方天地。
朱砂皮肤如白瓷般光亮,黑珍珠耳环衬得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熠熠生辉,而尹铎的目光则是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流连在她脸上,仿佛只是因为他为她戴上了耳环,在确认她有多美。
尹铎道:“我所坚持的底线,源于我尊重法律——良善、中立、守序,越线行使执法权会混淆审判者与执行者,那叫是暴政,不叫公平。”
就像那个如梦似幻的夜晚,尹铎从后背抱住朱砂,明明将她如猎物般禁锢在身体和墙壁之间,可全身上下硬是没有一个地方直接接触。
他说话时的气流喷洒到朱砂嘴唇上,从某个角度看来,他们像一对热情拥吻的情侣,任谁也想不到,此时此刻萦绕在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并非暧昧情愫,而是冰冷
雨势渐大,滴滴答答落到地上,风吹着哨子飘来宾客交谈的模糊声响。
他们两个人静静地站在石阶上,面对面凝视着彼此,寒冬深夜蒙雨,灯光璀璨耀眼,迷离灯火辉映出尹铎英俊的面容。他略微垂眸,眼镜片后的桃花眼微微闪烁,这道深红色的身影与万千碎光同时倒映在他眼底。
这时,尹铎顺手扶住她的后腰,手臂再一收紧,将她往自己的怀抱里拉近。
尹铎忽然倾身,几乎贴在朱砂的嘴唇前,低声问:“你在求饶吗?”
“那你给我什么条件?”朱砂迎着尹铎的目光,声音轻而柔和,“缓刑可不够,最多社区服务。”
朱砂的左耳戴上了一只黑珍珠耳环,夜风一吹,几缕柔软的发丝萦绕在耳畔。尹铎的动作忽然顿住了,他还手中拿着一只黑珍珠耳环,此刻手臂悬在朱砂肩膀上,仿佛僵硬了,另一只手倒是紧紧抱着朱砂的腰,甚至越来越紧。
“何况你这招只是阴险,又不是必杀绝技,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还当以为我是个天真的理想主义者吗?我只是坚持原则,但总归是个政客,舆论、让步、妥协、交易、奉承……先不说有多少种办法反抗,”尹铎嘴角一勾,那笑容潇洒自信,还带着一丝丝痞气,仿佛全世界都没放在眼里,“退一万步讲,你猜是我先撬开蔡翔的嘴,还是检察长先把我撤走?”
脱光了衣服做爱是最没有性张力的画面。
朱砂不动声色,平静地望着尹铎。
朱砂脑子里乱哄哄的,心率也急剧飙升,紧接着香槟酒的后劲突然涌上来,铺天盖地的眩晕感笼罩了她,脚踝一抖,几乎要随着寒风向旁侧倾倒——
气氛蓦然变得暧昧旖旎,如刀锋般冷硬的寒风都变得异样。
“我为了逃,可以不择手段,”朱砂神色严肃,语气认真,“但你一直戴着脚链,怎么追得上我。”
“可以啊,只要你愿意供出你的‘邪神’,”尹铎回过神,像定身魔法解除一样,深深吸了口冷气,然后侧头盯着朱砂的耳垂,“用他30年监禁,换你300个小时的社区服务,然后你就可以清清白白做人了,如何?”
被尹铎指尖碰上的一瞬间,朱砂耳朵上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紧接着麻酥酥的电流从耳垂蔓延到脊梁骨,渗入皮肤点燃了骨髓,化为滚烫的火流奔腾在血管内,流经怦怦搏动的心脏,再向四肢百骸缭绕。
朱砂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了,她知道现在应该别过视线,去看别的地方,但不知为何,尹铎的眼睛仿佛有无限引力,让她无法移开目光。
“那就放马过来吧,”尹铎略微眯眼,“摧毁金融街的巨头基金,把邪神和红皇后送进监狱,这才是我最辉煌的一笔战绩。”
这样若有似无地碰触反而更加诱惑勾人。
她身上穿了外套,否则穿那一身露背的礼服在接近零度的纽港雨夜里站十分钟就会冻成了冰棍。尹铎也穿着风衣,滚烫的热度正从厚厚衣料下涌出,烘烤着朱砂的胸膛,两人站得很近,但他依然克制着没有碰她,胸膛之间留四五厘米的距离。
“我还有更毒的,这一次要终结的不仅是你的不败纪录了,可能会让你身败名裂,”朱砂闭上眼,无声呼了口气,说出口的每一个字仿如千斤沉重,“你这样的天之骄子应该在29岁结婚,35岁生两个孩子,然后从地检辞职去竞选,民众就是喜欢看浪子回头,娇妻美眷和过往辉煌会为你征服大量选票,然后你会在40几岁入选国会,下一步是成为司法部部长还是竞选总理都随你挑选,这个世界上杀人放火的罪犯有更多,何必搭上你的锦绣前程死揪着深蓝不放?”
半晌,朱砂突然开口说道:“你知道你赢不了的吧。”
朱砂一动不动,坚定道:“我在劝你别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