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
林如海连忙上前,沉声道:“臣在。”
“刚刚众卿所奏之事,爱卿可明了?”
林如海恭敬的行了礼,才缓声说道:“各位大人所奏之事,户部自然鼎力配合。”说着他似是为难的皱了皱眉,“但是,实不相瞒,如今的朝廷,如今的户部,怕是拿不出这些许多银子来。”见人急了,林如海连忙说道:“只事有轻重缓急,户部自当尽力而为。”
这样一番空泛的话,自然无法服众。
他冷笑了一声,他重新给康熙磕头行礼,道:“臣亦有本要奏。”他并未起身,只是直接说道:“自康熙四十九年起,黄河暴涨,十几道河堤缺口,上百万灾民流离失所,当初由户部拨款,雍亲王赈灾,可当初查验钱粮实数,却无粮可调,无款可拨,国库空虚,实乃耸人听闻,谁又能相信大清朝的国库生生的被大大小小的官员给借空了呢。”说着他抬头看向众人,道:“如今说出来也不怕诸位同僚笑话,下官自接手户部,未敢放松片刻,日夜核算,如今国库可用银两不足两千万两!”见众人哗然,交头接耳之际,又道:“臣查验旧档,自康熙十年至二十六年,朝廷定三藩、统一台湾、三征准噶尔,连年征战,即便如此,国库存银亦然在两千万两之间,后战事平息,至康熙三十三年,朝廷库银达到四千四百万两。”说完他将账册交由小太监呈上御座。
雍亲王胤禛面色黑沉,他上前一步,直接冷声说道:“我倒是想要问问诸位大人,截至康熙四十九年,朝廷一无战事拖累,二无重大灾害,天下太平海晏河清,朝廷税收不减反增,又如何在短短数年间,国库空虚至此?”说完他直接给康熙一行礼,道:“皇上,林大人所奏之事,句句属实,儿臣查验,有人从国库借银出去放利子钱,利滚利钱滚钱,高额的利钱将人逼迫的家破人亡,还有利用漕运的船来做买卖,别人从国库里借了银钱摆阔气拼排场,众人纷纷争相效仿以此为荣,若是不在朝廷上借个一分半钱似是就受了委屈成了异类了,此种风气着实可恶!”说着他将准备好的证据递交上去,请罪道:“儿臣有负圣恩,追缴欠银一事,至如今却收效甚微,所遇阻力实乃儿臣所料不及。”、
康熙翻阅着手中的罪证,面色难看,直接吩咐道:“桑佩、图lun琛滚出来!!”
有两人满头冷汗哆哆嗦嗦的跪趴出来,只见康熙直接将那罪证扔了出来,厉声道:“直接拉出去砍了!”简直岂有此理!
康熙震怒,众臣连忙磕头请罪,胤禛同林如海对视了一眼,各自移开,至此,无人再敢多说一句。
“国库乃国之根本,朕既已委托雍亲王追缴欠银,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他站起身来,缓声说道:“朕命雍亲王继续负责欠款之事,户部协理!”
胤禛同林如海二人上前领命。
胤俄左右看了一眼,见众人噤若寒蝉的模样,大咧咧的开口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二哥也借了国库五十万两买了个戏园子,先前也乖乖的还回去了,你们难不成比咱们兄弟还高贵?还有理?”
被康熙一本奏折摔头上,胤俄撇了撇嘴,不甘不愿的退了回去。
胤祀抽了抽嘴角,他都有些不忍心看太子的脸了。
林如海抬眼瞧了一眼,只见太子面色铁青,差点没当场发作出来,却不得不强自扯出一个笑脸,道:“十弟说什么混话。”说着他连忙对着康熙行礼道:“皇阿玛,那五十万两是因为……”
“行了。”康熙皱了皱眉,淡淡的开口说道:“太子身为储君,自是不能同一而论。”见太子面色难看的退了回去,康熙警告的瞥了胤俄一眼,才道:“不过小十有句话说的不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自今日起,凡借款者限十日内还清,倘有抵赖不还者,由步兵统领衙门捉拿追问,决不姑怠!”
林如海抬眼正好瞧见胤俄对着八阿哥挤眉弄眼的样子,心下暗沉,他偷眼瞥了高高在上的康熙一眼,眼眸微敛。
她说,他十年未曾踏入永寿宫一步……
可他却唯独唤胤俄为小十……
表面上,他对胤俄瞧不上眼,文不成武不就,非打即骂,可谁又能够否认,这何尝又不是一种亲昵呢。
太子自然瞧见胤俄的模样,他眼中厉色一闪而过,见皇阿玛视而不见的样子,心中暗恨,却不得不强自忍耐,他脸上扯出一个笑,禀告道:“皇阿玛,之前巡盐御史阿和保贪赃枉法现已经押解回京,具体贪腐金额索多理大人已经查明……”说着他示意索多理上前回话,两人对视了一眼,不言而喻。
索多理躬身将他调查出来的事情一一回禀之后,突然皱了皱眉,“只是……”似是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开口。
“爱卿有何顾虑但说无妨。”康熙沉声说道。
“奴才遵旨。”索多理跪拜,而又开口说道:“只是阿和保一直声称自己冤枉,他即便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嚣张。”
康熙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索多理连忙垂首,又道:“他扬言盐课之事,自他上任,账上就存在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