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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敏轻叹了口气,才道:“你来此哭又有何用,人已经死了,当初你们若有人肯信她又如何有后来的事。”
李纨只是点头说道:“这是我们的疏忽。”她眼圈有些红肿。
王熙凤暗叹了口气,她一向爽利,也是个厉害泼辣的脾性,只是却不知为何,每每见到这个姑姑,总是有些犯怵,此刻见李纨伤心的说不出话来,只得开口道:“姑姑,府内如今的情形姑姑想来也略有听闻。”她顿了顿,面露苦笑道:“父亲同二叔……有些不对付,如今虽说还在一府,可却势同水火,大房偏居,已另开府门出入了。”
“如此这般,何不直接分家,总比这般两看相厌的好。”贾敏扬了扬眉。
邢氏似乎遇到了知音一般,简直打开了话匣子,“谁说不是呢,老爷早早的就提过分家之事,只是老太太死活不同意,只要一提起,直接要拿拐杖抽老爷,直骂老爷瑚哥儿琏儿不孝顺!”
李纨也面露苦涩。
邢氏接着诉苦道:“今年秋闱瑚哥儿是打算下场的,他在书院,先生也说秋闱上榜没甚大问题,名次可能要靠后许多,这名次对于我们来说也不在意,只要能成为举人老爷也就知足了,可若真因着闹分家毁了瑚哥儿名声儿,这可就得不偿失了。”她显然是一肚子的苦水,不待贾敏答话,又说道:“还有琏儿,他虽不喜欢念书,可瑚哥儿下了死命令,要他无论如何也要考了秀才再说,这孩子最是听瑚哥儿的话,如今也开始看书了,不管是被逼的还是自愿的,只要他能考了秀才就知足了,这读书之事在哪家儿不是头等的大事儿?可在我们家倒好,二叔诸事不管,每日里带着清客们yin诗作画,风雅之极。”
邢氏直接嘲讽道:“要我说,养着那些子清客又有什么用?如今的府上是个什么情形,二叔不知道老太太难道还不清楚么?”
“老太太倒是好,不使唤二叔,更不会使唤宝玉,见天儿的使唤琏儿!”邢氏啪啪的拍着桌子,怒道:“什么园子里的采买,什么要听戏给买些小戏子这样的差事,全都推给琏儿来做!”
“哪有什么时间来看书啊!”邢氏越说越怒,道:“老爷倒是给老太太提了此事,只老太太一句话就给他打发走了。”她从静柯手中接过茶杯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口才道:“说什么你这做老子的只会戏耍小丫头,不找琏儿去难不成让她老婆子亲自去?!”
“我的妹妹啊,你听听,你听听,老太太说的这话可还讲理不成?!”她倒是为贾赦委屈上了,“天地良心,我们老爷是稍微有些好色些,可哪里会有老太太说着这般的不堪,他已经许久没买过小丫头了呢。”
贾敏抽了抽嘴角,满头黑线。
王熙凤偷偷扯了扯邢氏的衣袖,对着贾敏赔了个尴尬的笑。
贾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邢氏道:“好了,这事我知道了,赶明儿去就是了。”说着她看了静柯一眼,道:“只是,静柯同我情同姐妹,她侄女儿就这般惨死,府上怎么说都要给个交代的。”
邢氏面色一僵,可以用大惊失色来形容了,她嘴张张合合半晌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话该如何说,他们贾家逼死了人家侄女儿,难不成她还能让人家别来寻仇的么?!
贾敏看着邢氏那尴尬至极的面孔,突然幽幽的开口道:“你回去就说与哥哥听,让爵分家。”说完她就闭着眼睛不在言语。
邢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让爵分家?
静柯见贾敏不在说话,暗叹了口气,主子她终究还是心软了,她上前请邢氏等人离开,见邢氏恍惚的面孔,她开口道:“夫人只管将这话说给大老爷听就是了,其余不必多管。”
苏清珞能够知道的事,甄家不可能查不到元春的身上,这笔账只一个元春必不能平歇甄家的愤怒,那么贾家绝对是遭到甄家疯狂的报复。
甄贾二府,乃是世交。
所谓世交,大多知之甚详。
大厦将倾,非一木可支,贾瑚即便中举,也会被整个贾府拖累致死。
贾敏听到苏清珞的声音,微微抬了抬眼眸,道:“都走了?”
“恩。”静柯点了点头,看向贾敏,疑声问道:“主子不是讨厌贾家的么?”
贾敏沉默了片刻,才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只是有些心疼贾瑚。”贾敏有些愣怔,轻笑道:“你看,他身为长房嫡孙,可有宝玉在,却处处遭遇不公,即便如此,他仍旧那般努力的想要改变这一切,他规劝不成器的父亲,教养弟妹,明明不是很聪明,却仍旧努力去念书考科举,这样努力的孩子,着实让人心疼啊。”
静柯轻声笑了笑,感慨道:“主子还是那般心软。”说着她抬头看向远处,眼中露出一抹怀念,“主子当年也是小小的年纪,只因瞧着奴婢可怜,就将奴才带在身边。”她侧过头看向贾敏,叹道:“一点都没有改变。”
贾敏笑了笑,没有说话,经历了这许多事,人又怎么会没有改变呢。
“主子还记得当初您说过的梦想么?”静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