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也相信他已身死了吗?
仔细想想,此中必定有诈,母后不可能认错自己,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父皇年事已高,虽然身体还算康健,但夺储之事各位成年皇子已经准备,朝中大臣们也是暗里观察,分析多方,决定站在哪位皇子身后。
而父皇膝下除了他和兄长,还有与其他妃嫔所出之子,他这一失踪,便是少了一个劲敌,定是有人在此中做文章,将失踪改成了身死。
他是犹豫在该不该回朝,不光不知如何面对朝中人的,那些悲悯或是嘲讽眼神,还有别的考虑,如果此番回朝,岂不破坏不纯心思的人原先计划,他不能打草惊蛇,反而抓不住那些人的把柄了。
他不如将计就计,先那些人露出马脚,找个适时的时间回去。
易梓骞见他脸色忽明忽暗,摇摆不定,道:“怎么了?”
阿青不语摇头。
淳儿见郎君关心他,他还漠言不欲道与郎君,不免出言讽刺道:“摇头做什么,郎君问你,是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易梓骞打断道:“好了,东西都买完,天色也不早了,打道回府吧。”
淳儿见郎君又维护那奴隶,不甘心的咬了咬唇,她越发感受到郎君在意这个奴隶,事事都想到了他,却有些疏远了自己。
明明自己如此心悦郎君,尽心尽力的服侍他,可郎君的关切,却被一个半路杀出的贱奴分去了,她心想要是没有这个奴隶,自己与郎君定能回到从前。
嫉恨在暗处滋生,几乎占满了她整个心房。
三人在寻马车时,路过榜墙时,墙上一张黄纸由于粘的不牢,掉了下来,落在路面上。他看纸上似乎是在寻人,一眼瞟去那人画像,总觉得有些眼熟,于是弯腰捡来。
淳儿见郎君停下,捡起落在地上的纸,也跟着看那画像,道:“咦,这画像怎么这么像沈大夫啊。”
易梓骞环视一周,幸好无人注意,表情严肃,对着淳儿道:“噤声。”
淳儿听郎君吩咐,虽不知原因,还是闭上了嘴。
那纸上写着的江湖通缉:此人与邀月派有深仇大恨,若能将其活捉,不伤之分毫,押至邀星派,必有黄金重赏。
原来如此,怪不得谷霖走时,如此匆忙,临行告别时,都不敢堂堂皇皇,竟然是惹上江湖上的人,可他待在岷洲两三年了,怎么会与门派间发生纠葛。
再仔细读这通缉,他越发觉得奇怪,既然与谷霖有仇恨,为何要活捉,不伤他分毫,难不成是为了带到门派,严刑拷打吗?
此间言语,大有玄机。
突然一位男声悦耳,道:“请问,你们认识这个人吗?”
易梓骞寻声看去,发现是一个身穿竹青暗花袍的男子,此人生的浓眉虎眼,看上去和蔼可亲,后边跟着一个着同样衣式,笑容温婉的女子。
两人腰间佩剑,服式相同,应该是同一门派。
易梓骞猜想这二人,该不会是邀月派的人,于是心生警惕,道:“不认识。”
便要离去。
那位男子跟上,连忙道:“仁兄别误会,这位是我的师妹,我们二人同是出自小门派,被师门派下来历练的。正巧看了这个通缉令,觉得不用杀人,又有黄金可拿。”
阿青睥睨了他一眼,跟上头也不回的易梓骞。
那人见他们要走,不依不饶道:“仁兄,你若是知道此人消息,那赏金,我们可以二八分啊。”
为了不引起旁人注意,易梓骞只好驻足道:“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认识。”
“诶诶,别走啊,三七,三七分总可以吧。”
易梓骞被纠缠的气极,反笑道:“鄙人虽家境平凡,却也不贪那几两黄金,告辞。”
那男子知此事无果,只能目送易梓骞的背影远去。
身后女子跟上一步,道:“师兄,我觉得这少年真的不认识。”
那男子收起嬉皮笑脸,突然浑身气息沉稳如石,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沉静思索道:“此人就算不认识,但也来历不凡,跟在他旁边的那位仆从,周身气息,稳沉不乱,下盘有力,定是一位高手,可见深不可测。”
女子犹豫道:“那仆从的确内功不俗,可这少年看起来人畜无害,不像会武之人。”
“师妹,人不可貌相,我总有种直觉,那少年与画像之人,脱不了关系,我们先打听一下,不可惊动对方。”男子摇了摇头,道。
易梓骞在马车上一路张望,见那两人没有跟上他,才算舒了口气,淳儿心中好奇,道:“郎君,那两人是来寻沈大夫的吗,感觉不像是坏人。”
事关谷霖性命,他神色凝重道:“淳儿,切不可向那些打听沈大夫下落的人,告诉我与沈大夫交往甚密。”
为了不让那群江湖人寻找到,关于谷霖下落的蛛丝马迹,也为了自己的安宁着想,他必须这样打算。
最坏不过,他们打听过来,亲自上门易府,他也可以一口咬定,自己与沈谷霖只是普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