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教学问吗?”
“小尤儿说学问也教,不过教得少,一天就教半天,剩下的功夫都学别的。那会子我不明白啥是别的,去学堂不就是为了念书么?结果人家小尤儿说,他们还要学格物,天文算数,就连怎么证明日头是圆的都要学……”
“礼义廉耻、尊老爱幼啥的,他们都要学。”
听到的人忍不住了,赶忙问:“那样的学堂,寻常人不能进吧?得给多少束脩?”
“里面的孩子基本都是原本就住在河那边的人,还有一些是小尤儿这些孤儿。要的束脩很少很少,而且学堂还有补贴,晌午管饭,还会发同样的衣裳、鞋子啥的。”
“旁人能不能去,这就不知道了。”
学堂在河那边,寻常人去也不方便,况且直到现在,哪怕是河那边已经越来越好,但是对于京城百姓来说,河两边还是存在着微妙的区别。
以前河对岸的人都是罪民,京城百姓不屑;现在河对岸变得复杂多了,有嗜血鱼妖,但是河对岸的人都没遇到过危险,有道兵驻守海边,但是跟燕洵不和,作坊林立,还有堪称奇迹的火车,让京城百姓害怕又向往。
小尤儿那些孩子让许多百姓羡慕,居京城大不易,只有少数富贵人家才能享受的活着,许许多多的普通百姓每日都在为生计发愁,若是他们的孩子都有小尤儿那样的本事,就能为家中减少不少负担。
大家除了关心这个,还有不少人惦记疫苗。
“往后咱们都没有机会打疫苗了吗?”有人忍不住问。
能避免天花那种病症,任何人都愿意。
“不一定,机会肯定会有,燕大人不是那种人。”
“是啊,燕大人一向赏罚分明,咱们老百姓现在吃的盐不都是从商场买的,疫苗往后也会有吧。”
大家的期盼顺着小尤儿等孩子的嘴传给幼崽们,再到燕洵的耳朵里。
燕洵笑眯眯的看着镜枫夜,道:“看到没有?百姓现在很期盼,同时也觉得我是个好人。天花之事出现的时候 ,不知道有多少人骂我,甚至觉得幼崽们从鸿胪寺出来,也是因为我,甚至很多人觉得我应该被砍头。”
那些话镜枫夜和幼崽们都听到了,他们的耳朵很好,隔得很远很远都能听到,不过大家偷偷约定过,不告诉燕洵。
那燕洵是怎么知道的?镜枫夜有些惊慌。
他不想让燕洵知道那些不好的话语。
看着镜枫夜的样子,燕洵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就算没亲耳听到也能知道大家怎么想的。你不觉得人其实很有趣吗?对一个人好的时候,那是真的好;对一个人不好的时候,那是真的不好。”
“大人。”镜枫夜觉得自己又钻牛角尖了,以燕洵的才智,怎么可能想不到那些重伤他的话语。
当时徐良筝不断挑事,也不过是燕洵故意给他机会而已,若是燕洵不给他机会,他怕是张嘴的机会都不会有。
“你看,我没有免费送疫苗,大家就都觉得理所当然。如果我免费送疫苗,大家其实还会觉得理所当然,并且还会鸡蛋里挑骨头。”燕洵笑道,“看上去好像他们欺软怕硬似的,但其实软的还是硬的,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怨不得他们啊。”
“镜枫夜,百姓们其实都很好的,关键看我们自己如何选择。”
最后一句话,燕洵说得语重心长。
在京城的时候,燕洵独自面对那些人,其实他心中并没有多少波澜。反而是镜枫夜和幼崽们,变了许多,在京城与许多人都疏远开来,哪怕是到了河这边,也下意识跟大家有了隔阂。
燕洵原本没在意这件事,然而当他看到幼崽们带着战兔幼崽和学堂的孩子们踢毽子的时候,总是下意识让着那些孩子,他就看出问题了。
这种无形的隔阂可能一下子不会出现问题,但日子久了,总会爆发。
“大人……”镜枫夜恍然,想明白后,他有点羞愧。
燕洵做的每一件事都不简单,他能看透第一层,第二层,却看不透第三层、第四层。明明他是燕洵手把手教的,且自以为自己已经还算不错,至少能匹配的站在燕洵身边。
“其实我不说你也会很快想明白,就像若是我每次都答应你的要求,那咱们夜夜笙歌,就别想干别的了。”燕洵忽然笑着说,“我时不时戳你一下,再不去拒绝,我估计你很快就会尽妖亡……”
说完这句话,燕洵赶忙别开脸,脸有点红。
不知不觉得,其实他也变了,若是换做以前,他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但是现在却能很自然的说出来。
“我能坚持很久的。”镜枫夜忍不住辩解。
“我知道,你是妖,自然强么。”燕洵回头看着镜枫夜,见他急于要表现自己的样子,感觉很有趣,便凑过去吻了下他的嘴角,笑道,“那你来说说,咱们的疫苗应该怎么卖?”
话题忽然又一本正经了,镜枫夜赶忙低头,不敢看燕洵,生怕再也控制不住。
他很认真的想了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