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哥知道自己吃的粮食就是从火车上运下来的,他们这些在蚕房干活的孩子还有专门的衣裳,同样是火车上的。
这个巨大的火车对于欢哥来说,充满神秘的向往。
脚踩着厚实的铁板,欢哥都不知道自己的腿脚该怎么放。自从燕洵领着撼山幼崽去过他家,往后的日子就像做梦一样,不,他做梦都梦不到现在的日子。
他远远地看到过好多次火车,也曾幻想过自己是否哪一日也能踏上来,却没想到那么快。
欢哥坐在板凳上,双手搭着膝盖,看着撼山幼崽哒哒哒跑开,不一会儿又哒哒哒跑回来,抱着两个很大很大的木盒。
“这是点心,烤的。”撼山幼崽打开一个木盒,往欢哥这边推,“又脆又香,里面夹了nai和果干,可好吃了。”
他又打开另外一个木盒,宝贝地拿出一个个玻璃小人。
“这是保育堂的幼崽们。”撼山幼崽小声介绍,“还有这两个。”
玻璃小人五官栩栩如生,模样大都跟寻常孩子不一样,欢哥凑过去看了看,知道这些都是妖怪幼崽,他咽了口唾沫,问:“他们都跟你一样吗?”
撼山幼崽轻轻摇头,“我比不上他们呢。我还没去过学堂,现在不会多少学问的,他们的学问都很厉害……”
见欢哥好奇,撼山幼崽便把幼崽们参加县试、府试的事儿说了,听得欢哥目瞪口呆。
在边城,有学问不如有力气,有力气不如有修为,只有能从妖怪入侵中活下来才能说别的。不过自从火车来过几次,欢哥又领了养蚕的事儿后,想法也改变了。
学问在有些人手中会变得很厉害,能造出那样庞大的火车,能造出省时省力的犁,甚至水泥、沟渠都是因为学问才能造得这么好。
还有槍,能让普通汉子比有修为的道兵更厉害。
“等以后,边城这里也会有学堂的。”撼山幼崽小声说,“到时候大家都能入学,学各种各样的学问。”
“真的吗?”欢哥有些惊讶,“我听说家学或者族学一般人根本去不了,还得教束脩,夫子也不好请。寻常百姓没有那么多银钱,也去不了好的族学……”
边城也有识字的人,是个老头,欢哥就是听他说的。
老头年纪小的时候去过族学,不过不是老头家的族学,而是他爹托关系送去远房亲戚家的族学,学了几年字便来到边城。那些个族学里的经历,老头经常说给孩子们听。
“不是的,学堂和族学不一样,只要年纪符合,又没有病症的孩子都能去。”撼山幼崽想到保育堂的学堂,便说,“别的学堂我不知道,但是保育堂的学堂,不收束脩,每天晌午还会管一顿饭呢。大人还专门给学生们准备了奖励,只要是学问学得好的,还有大钱拿……”
“天哪……”欢哥目瞪口呆,“那是什么神仙学堂。”
欢哥唯一认识的有学问的就是边城那个经常跟孩子们说话的老头,学问只有富家子弟才有机会学,而且晦涩难懂,若是不聪慧的孩子学,三五年都不一定学会识字,更别说学问了。
那些出口成章的读书人,都是千里挑一、万里挑一,凤毛麟角的存在,寻常人哪能去试图比肩呢?
撼山幼崽嘴里的学堂,在欢哥眼里就跟神仙才能去的学堂似的,不要束脩,学得好还会给大钱奖励,还管饭……
“学堂不只是教学问。”撼山幼崽认真道,“还有很多很多东西。就像这些玻璃幼崽,你知道玻璃是怎么造的吗?我告诉你,其实玻璃和沙子是一样的……”
有些沙子经过高温融化,就会变成ye体,再造型、凝固,就能变成各种各样的玻璃,有无色透明的,有彩色的。
欢哥一愣一愣的,沙子他知道,胡同里、大街上,到处都是沙子,但是眼前的玻璃幼崽他是头一回见,怎么想也想不透沙子和玻璃怎么一样了。
燕洵从屋里出来,刚好听到撼山幼崽正在跟欢哥说,“天上的日头为什么是圆的,我可以给你证明哦。这个叫小孔成像……”
站在旁边看撼山幼崽给欢哥说完话,燕洵这才出声,“走,咱们吃饭去。”
有红烧rou罐头,还有现做的嫩嫩的豆腐,红油豆干。燕洵还特地做了一些面皮,浇上一勺红油,那么一拌,面皮劲道可口,味道极好。
吃了饭,燕洵还给欢哥拿了几本书,让他带回去看。
欢哥千恩万谢,抱着书飞快地跑回家里,激动道:“阿爹,你看我拿了什么来?燕大人给的,说是认字的图画书……”
“哎,确实是好东西。”鸣哥儿一边让欢哥进屋看书,一边忧愁道,“欢哥,你今儿个去火车上,可有听说燕大人他们的粮食够不够吃?”
火车上的车厢十分大,就算里面全部满满当当的塞满粮食,这么写日子拿出来分给大家伙儿吃,也应当吃的差不多了。
况且有好几节车厢没有放粮食。
“没听燕大人说。”欢哥急了,“阿爹,要是粮食吃完了,那可咋办啊。咱们饿肚子没事,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