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昭让助理先回去,他推着轮椅沿着男人来的方向回去。别墅的位置很好找,他心不在焉,总忍不住去看他的肚子,是生病了吗?
圆润隆起的腹部并不带一丝病态,他恍惚好久才发现,这像极了孕肚。
阮昭将他推进别墅,这人看起来非富即贵,阮昭想着别墅里佣人应该不少,进去一看冷冷清清,“就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嗯。”男人微微欠身:“麻烦您了,把我放在这里就好。”
“医药箱在哪里?”
“不用……”
“你一个人怎么处理?”他两只手都有伤,阮昭推着轮椅进来将他放在落地窗旁边,下意识往一个方向走,这里总给他一种熟悉感,阮昭翻出医药箱后摇摇头,也许别墅的构造都差不多。
阮昭蹲下来给男人处理伤口:“可能有点疼,你忍一忍。”奇怪的坐着轮椅的男人勾着他的好奇心,好奇心又延伸出别的东西。阮昭低头专心用碘伏清理伤口,目光时不时落在眼前鼓起的腹部上,他能感觉到轮椅上的男人落在他发旋上的目光,阮昭猛然抬头,刚好把那一瞬间的悲伤收在眼里,他有一张很清俊的面貌,偏偏有一双凤眼,安静看人的时候郁郁绵绵。阮昭眨了眨眼睛,“疼吗?”
男人避开他的目光,“不疼。”
“没有人照顾你吗?”阮昭重新低头,涂完药后麻利地缠上纱布,“以后别乱跑了,你要是对拍戏感兴趣,我带你去看。”
阮昭的话音一顿,顺手从衣兜里摸出来一张笔,是他看台词本的时候用来标注的,阮昭找了一圈,索性在男人缠在手背的纱布上写了一行数字:“喏,我的电话,想去看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说完他在数字后面签了龙飞凤舞的两个字——阮昭。
男人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阮昭的名字。
“我要回去了。”阮昭站起来,“你叫什么名字?记得给我打电话。”
“晏、我姓晏。”
阮昭摆摆手,“晏先生再见啦。”
阮昭回去后就从助理那里找到自己的手机,翻了半天也没有陌生号码进来,反倒是经纪人不放心他打了几个电话。
他托腮蹲在地上守着自己的手机,周围的场务还以为他担心颜小姐,主动过来和他八卦说最近只能拍他的戏份了,颜老师伤了脚,多半只能坐轮椅拍文戏,阮昭点点头,听见轮椅又想起刚才那个男人。
正说着电话响了, 阮昭突然伸手拿起手机,是李阡打过来的。
李阡一般只会联系小周,阮昭有些疑惑,还是接起了电话,小周已经凑在他旁边,阮昭挑挑眉,他这个助理对李家的事情有点过于上心了。
“哥哥——”
电话里传来一声哭腔,是婉儿的声音,阮昭面色凝重,“婉儿怎么了?谁欺负我们小公主了?”
“舅舅病了,要砸我的木板钢琴,他还打妈妈……哥哥我害怕。”
阮昭和小周赶过去的时候李家已经乱成一团,李阡制不住李陌,她披头散发地死死抱住发疯的弟弟,手臂已经被打的青紫了依旧没有松手,婉儿赤脚站在外婆房间里捂住李陌妈妈的眼睛,抖着嗓子安慰老太太:“我给哥哥打电话了,哥哥说他一会就到,外婆你别怕啊,舅舅只是病了。”
舅舅只是生病了,小姑娘恍惚地重复着这句话,病中的老人沉默地伸手揉了揉小丫头的额头。
李陌看见阮昭后彻底疯了,他猛然挣扎出来扑向阮昭,“为什么不是你!我要把你的手打断——打断。”
阮昭叫来的急救车迅速把李陌带着,他伸手扶着已经站不住的李阡,李阡抬头看他,阮昭扯着唇,“小周,帮忙扶一下李小姐。”
小周伸手接过李阡,Jing疲力尽的姑娘倒在他怀里,咬牙才没有哭出来。
他父亲不断出轨,唯独对李阡生了真心,顶着叛出家族的威胁还是执意让李权生下婉儿。可他爱上的这个人其实像极了他的结发妻子。
阮昭抱起婉儿,这时候才注意到引发李陌发病的诱因是婉儿的钢琴——她不知道从哪里拣来的废弃木板,然后在木板上用白色和蓝色的粉笔画出了琴键。
李阡已经推开小周,她将散落的头发勾在耳后,伸手说:“来,婉儿,妈妈抱。”
婉儿哭着扑到妈妈怀里。
“别怕别怕,妈妈在。”
阮昭和小周帮忙清理李陌砸坏的物件,不一会李阡一个人从婉儿外婆的房间出来,“婉儿睡着了,你们回去吧,我自己收拾。”
“把李陌送到疗养院吧,费用我来负责。你没必要把自己的人生搭进去。”阮昭蹲在地上用粉笔重新画琴键,“要不然就把婉儿交给我照顾,”他抬头,下了狠心:“婉儿和李陌你只能选一个。”
李阡低头看他画琴键,许久后说:“我考虑一下。”
安排好陪护在医院照顾李陌后阮昭就回去了剧组,他请了半天假,只能晚上赶进度,女主还没回来,他的独角戏又不多,很快拍完收工。剧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