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寒上前拦架，他冲上去和龙哥对峙，才有了他和许言寒一起打架和他被开瓢的事。
时隔多年，竟然因为同一件旧事见了这么多有过匆匆一面之缘的人。
啧，缘分有时候真挺奇妙，世界有时候真挺小。
“小哥哥，你和那个小姐姐是我救命恩人呢！”小兄弟脸上笑意更盛，“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你们！”
想到许言寒，乔昀心里又生生抽了一下。
在此之前，他没想过爱，只敢提好感和喜欢。
可在听到她在川菜馆说的值得他回味一辈子的那番话后，他第一次懵懵懂懂地体会到爱是什么滋味。
大概就是。
有多心疼，就有多爱。
有多不想看到她被人伤害，就有多爱。
这么说来，他一定也是爱她的。
他不知道这次从y区回到学校他们的关系会成什么样。
不，他甚至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着再见到她。
可悲，他还没和她面对面说过这些话，他那刚刚露出点端倪的成熟还没见光，就要被活生生地埋在黑暗里了。
看向满脸激动的小兄弟，乔昀不冷不热地哂笑一声：“谁大谁小还不一定，别张口闭口哥哥姐姐的。”
“不管谁大谁小，你们救了我的命就是我的哥哥和姐姐！”小兄弟一脸笃定和认真。
“随你吧。”乔昀勾了勾唇角，冰冷地抬眸，“现在跟着龙哥混？”
想到房间里的情景，小兄弟的眸子暗了暗，瓮声瓮气地开口：“陆哥进去了，我们这帮人没人保，都被威胁着跟着龙哥干了。”
“黑炭不是接手了二踢脚？”乔昀问，小兄弟问了句“谁”，他咬着牙改口，说，“萧子琛，不是接手了二踢脚？”
“哦，萧哥……”小兄弟脸色更差了，“唉，萧哥是条真汉子……”
他淡淡地评价了句，叹了口气，接着说：“萧哥性子又直又烈，不圆滑也不懂变通，以前陆哥罩着的时候混得风生水起，后来陆哥出了事，就……”
“嗯。”他没说完，乔昀就已经明白了，没人比他更明白。
一旦认准一个人，就甘愿为之上刀山下火海，不惜遍体鳞伤，甚至不惜肝脑涂地。
这种铁铮铮的江湖义气，在侠的世界是人人敬仰的英雄，在群魔乱舞的社会大染缸，是树倒猢狲散的狗熊。
磨了这么些年，他还是那副老样子。
傻得天真，也傻得让人心疼。
小兄弟还想说什么，乔昀淡淡开口：“给差点要了自己命的人做事，什么感觉？”
小兄弟明显愣了愣，沉默片刻，重重地叹了口气：“唉，我们都是些没种的……这条道就是条贼船，一旦上来了，谁也别想下去，况且龙哥这个人……”
“怎么？”乔昀问，或许知道的多一些，他心里的底气也会足一些。
虽然今晚这场鸿门宴，注定人为刀俎，我为鱼rou。
“他的心大概是铁做得吧，心狠手辣，连人的七情六欲都没有！”小兄弟狠狠咬牙，“不过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在这条道上走这么远，这么久吧。”
乔昀抿紧了唇，不知该如何接话。
“他为了自己混黑道没有后顾之忧，一直没有娶妻生子，还亲手拔了卧病在床的老母亲的氧气瓶！”
乔昀心猛得一抽，倒吸一口凉气。
小兄弟说着，眼里猩红四溢：“他也根本不把我们这些马仔当人看，我们就是为他跑腿的畜生，不，连畜生都不如！要不是我们都有把柄握在他手里，我们，我们……”
说到最后，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乔昀抑住胸口的起伏，在他的背上迟钝地抚了两下。
算是安慰，也同样安慰前途未卜的自己。
小兄弟口中的把柄，无非是赖以生存的金钱，乃至在乎的人的身家性命。
龙哥死死扼着他所有马仔的咽喉，有人可以放心地驱使，所以无往不利，所向披靡。
今晚，他又用同样的手段扼制住了他和黑炭的咽喉。
用黑炭威胁他来这儿，用他威胁黑炭低头屈服。
“黑……萧子琛，到底是怎么惹上龙哥的？”乔昀努力平复，迎上小兄弟愤怒的脸。
“白.面。”小兄弟咬牙切齿，“龙哥一直都暗地里在ktv做见不得光的勾当，陆哥也做，以前萧哥虽然也知道，但是是从来不参与的……前阵子萧哥家里出了事，拿了好大一笔赔偿金，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不开，拿那笔钱截断了龙哥的生意。龙哥知道后气得脸都绿了，带人抄家伙砸场子，两波人起冲突，打得不可开交，萧哥上来就用钢管砸了龙哥的脑袋……”
乔昀猛得一怔。
他想过很多情况，做了最坏的打算，却怎么也想不到黑炭真得碰了那东西。
他冰冷的唇抽了几下，有太多的话想问，艰难动了动嘴角，也只问出一句话：“萧子琛家……到底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