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山的成活了,其余悉数枯死,得铲掉重新栽种才行。”
“虽说少了点儿,但总比全军覆没强。”
“足以证明,图宁可以栽桑树!”
……
姜玉姝激动雀跃,微提起官袍,迅速登上矮坡,置身于星星点点抽芽的桑树林中,目不暇接,振奋告知:“我记得,这一片的树苗是采买自中原,据说较为耐寒,果然耐寒!哈哈哈。”
众随从眉开眼笑,感慨道:“哈哈,其实,大家都是特地挑耐寒的树苗买,结果过完冬天才发现,这一种最耐寒。”
“这下终于可以解决麻烦了!换呗,统统换成能越冬的。”
人逢喜事Jing神爽,姜玉姝容光焕发,因桑树枯死而积压在心里的烦恼郁闷一扫而光,浑身充满干劲,轻快爬坡,快得能甩掉大部分男下属,愉快吩咐:“对,换!杨涵,你尽快安排下去,告诉相关商户和桑农,赶紧铲掉枯树,改为栽种中原树种。一年之计在于春,切莫耽误了农时。”
新任主簿杨涵,年初刚上任,也是干劲十足,紧密跟随一手提拔自己的知县,恭谨答:“是,卑职一定尽快办妥!”
小半个时辰后·山顶
春风拂面,微冷,风里充满新翻土壤和抽芽草木特有的气息,生机勃勃。
姜玉姝气喘吁吁,热得脸颊泛红冒汗,俯瞰下方桑树林,喜滋滋,满怀期待道:“但愿换上中原树种之后,明年此时,桑树大多能顺利越冬!”
谁不希望图宁变得富裕繁华?其余人也盼望桑蚕业行得通,纷纷点头,“但愿如此!”
“咳,”她忽然想起一事,忍不住问:“报信的村民说,是一队边军最先发现了桑树抽芽?”
随从们心照不宣,相视笑了笑,“是。”
“老村民认得,那位是图宁卫的郭将军。”
“郭将军真细心。”
姜玉姝眺望天际,心旷神怡,笑而不语,庆幸暗忖:一向以来,所有我关心的,他总是默默留意。想必,如果不是因为我在乎,他一个大男人、一个军务繁忙的武将,为什么关心桑树有没有抽芽?
一晃眼,三月中旬了。
天气愈发温暖,姜玉姝官袍内无需再穿夹袄,也换上了薄靴,行动轻便许多。
这天晌午,她从前堂返回后衙,刚洗了手准备吃午饭,却听下人禀告:
“夫人,四爷来了。”
“什么?”
她讶异问:“他不是上月底刚回西苍吗?怎么又来图宁了?”
丫鬟乐呵呵,“听四爷的小厮说,上次收的药材已经卖出去了,所以又来采买。另外,四爷顺路给您和二爷带了礼物。”
“哦!”姜玉姝恍然颔首,颇感意外,笑道:“难为四弟有心,什么礼物啊?”
“似乎是都城特产糕果。”
小叔子来了,嫂子不可能不闻不问。
姜玉姝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路途遥远,想必他们还没吃午饭,快叫厨房多烧几个菜。”
“是。”
少顷,她刚踏出月洞门,迎面便见小叔子带领两个小厮走来。其中,两个小厮都抱着一摞礼盒。
“嫂子!”
姜玉姝止步含笑,“四弟,我刚想出去接一接你。路上还顺利?”
郭弘轩身穿蓝底褐纹袍子,高大健壮,昂首阔步,很有风流倜傥的派头,远比当书生时有Jing神,堪称神采奕奕。他刚下马,累得汗淋漓,嗓门洪亮答:“还行,挺顺利的。嗳哟,岂敢劳动嫂子迎接?我自己又不是不认得路。”
“听说上个月收购的药材又顺利卖完了?”
郭弘轩点点头,“去年年底订的货,价格合适,就卖得快。”
“生意兴隆啊,郭掌柜做生意真是有两下子!”
“过奖过奖,运气罢了,嘿嘿嘿。”郭弘轩丝毫不在意商人地位低,埋头钻研商机,饱尝艰苦也乐在其中,摩拳擦掌说:“我先从药材入行,同时观望,找个合适时机,再着手布行,看能不能弄个绸缎庄。”
果然,人各有志,勉强不得。姜玉姝打量积极上进的小叔子,感慨万千,鼓励道:“万事开头难,如今你算是已经入行了,经营得很不错,假以时日,应该能达成所愿。不过,最好尽量看准了时机再出手,布商现在都在观望,估计至少两三年后,图宁的桑蚕业才能成气候。”
“多谢嫂子提醒,我会小心的。”
郭弘轩回手指了指小厮捧着的礼盒,“对了,我与都中好友联手经营药行,托他买了些老家风味的糕果,请哥哥嫂子品尝。”
姜玉姝道了谢,夸道:“好,有心了。你越来越稳重,你二哥前几天特地夸你了。”
“真的?”
“骗你作甚?当然是真的。”
“嘿嘿嘿。”郭弘轩窘迫挠挠头,小声说:“我以前经常惹二哥生气,挨了无数骂,冷不防被夸,怪不习惯的。嗳,我还以为他永远不会赞同我经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