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它。最后,成活之前不能暴晒,适当以干草帮它遮阳,并且要保持shi润。”
“顺利的话,快则半个月,慢则二十多天,就能看见穗条抽芽!”
她麻利嫁接完一棵,合上匕首,拍拍手,总结道:“简而言之,桑树的嫁接方法与其它树木相同,无非准备接穗和砧木、切两个口子,然后包扎即可。”
“我写了一个关于嫁接栽培桑树方法的册子,古大人若是不嫌弃,可以拿回去参考。”
“灵埔百姓好学,怎么可能嫌弃?求之不得!多谢了。”事实上,灵埔知县专为良种树苗而来,毫不客气,顺势问:“不过,光有册子不够啊,能否顺便赠些砧木和穗条?我们那儿的桑苗细瘦,不如图宁的茁壮,即使嫁接成活,估计也摘不了多少叶子。”
姜玉姝起身,拍了拍身上泥土,爽快答:“当然可以。图宁对待朋友,何时小气过?”
“哈哈哈,姜知县真是个爽快人!”
投桃报李,灵埔知县立刻告知:“灵埔待朋友也一贯真诚。如无意外,贵地所需的明矾和木材,将于五天之内运到。”
姜玉姝愉快一笑,“太好了!多谢多谢。木材倒不急,明矾却快用完了。”
“放心,过几天就给你们送来。”
Jing心侍弄下,桑树林虽然不高,却十分茂盛,连绵桑山处处绿叶婆娑,一行人在缓坡林中穿梭,边走边交谈,融洽热闹。
忙碌小半天,晌午了,日渐高升,晒得众人汗淋漓。
下地上山忙活,人是整洁不起来的。姜玉姝的帕子已经shi透,几乎能拧出水来,她看看天色,温和说:“晌午了,该下山了,咱们先去镇上用午饭,稍作休息,下午再逛蚕室。”
客随主便,灵埔知县点点头,“行,走吧。请。”
“请。”
于是,一大群人浩浩荡荡,转身下山,步行前往附近的桑山镇。
春日风光好,田间地头人来人往,忙碌打理庄稼,处处一派欣欣向荣景象。
灵埔知县背着手,特意拐进田间小径,观察两旁田地,感慨道:“我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这个地方叫‘桑山村’,如今却变成‘桑山镇’了,变化不小啊。”
田间小路狭窄起伏,姜玉姝却如履平地,顺口聊起:“此处原本是个小村庄,人口不足一千,后来因为桑蚕业,各地商人及其雇工陆续赶来。另外,棠州连续几年遭受蝗灾、旱灾,粮食歉收,饿死不少人,百姓逃难,四处投亲靠友,估计听说我们图宁正在招揽流民、奖励垦荒,便断断续续投奔了来。”
“所以,人口增长得挺快,达到能设立‘镇’的时候,就改‘桑山村’为‘桑山镇’了。”
“不知有多少流民投奔了来?方便透露吗?”
“哈哈,有什么不方便的?呈交朝廷的户册年年都得更新,是公开的。目前的流民人数,大概六万左右吧。”
灵埔知县咋舌,不由得竖起大拇指,“成千上万饥饿的难民,你竟敢下令开城门接收?就不怕官府控制不住局势吗?你可真够大胆的,古某佩服!”
“古大人过奖了。”姜玉姝擦擦汗,“唉,没办法,朝廷有令,吩咐各个地方官府不准拒绝棠州灾民。”
“咳。”灵埔知县略靠近些,小声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据我所知,大多官府空有救济灾民的心,可惜实力不足,一则怕养不起,二则怕镇不住,譬如我们灵埔,顶多只能接济三五百,用以向朝廷交差。”而且得经过挑选,以壮劳力为优,拒收老弱病残。
同僚的做法,姜玉姝并不意外,慧黠一笑,透露道:“其实,我也害怕官府管不住大批灾民,所以干脆上军营求助,宋指挥使豪爽,派了一队Jing兵帮忙维持秩序,放出话去:谁敢闹事,立刻抓起来充军!灾民一听,就安分了,不敢不服从衙门安排,陆陆续续安顿住下了。”
“哦,原来如此!”
两县各取所需,双方交情颇深,灵埔知县坦率直言,“坦白说,安稳问题是其次,关键是养不起。灵埔的粮食只够自己吃,根本养不活成千上万的难民,委实无力接收太多。还是姜知县有能耐、够胆识,古某自愧不如。”
“哪里?古大人又过奖了。”
姜玉姝唏嘘叹气,“一开始特别艰难,险些撑不住,官府东挪西凑,筹粮供流民垦荒耕种,熬到现在才算周转通了。”
“想想就不容易。”
“幸亏熬过来了。”
暖阳下,灵埔知县瞥了一眼脸颊白里透红的秀美女同僚,关切问:“你已经任满三年了,年年被评为‘称职’,政绩很不错,但尚未听说关于你的调动消息,可否透露一二?”
“调动的消息?不瞒你说,我也不清楚。”
“按照旧例,即使不升,应该也会调往别的地方。”
“调走?”姜玉姝顿时蹙眉,眺望辽阔田野,“唉,我真舍不得离开图宁。不止舍不得,更因为还有许多事没办完。”
“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