唁。”
“好。”
晌午,姜玉姝第一次踏进姜姑娘的闺房,转了几圈,感慨万千,什么也没碰,匆匆领走了女儿,一家五口返回郭府。
不料,她刚跨进灵堂,便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母亲!母亲!”郭慧兰瘫软跪在王氏灵前,鬓发凌乱,捶胸捶地痛哭,肝肠寸断,“女儿来晚了,女儿不孝,求母亲原谅。”
姜玉姝脚步一停,轻声问:“那位是应该是——”
“大姐。”郭弘磊平静道。
“嗯,我猜也是她。”姜玉姝定睛打量,“大姐和母亲长得很像。说出来外人恐怕不信,成亲十几年,我竟是第一次与大姑姐见面。”
郭弘磊欲言又止,内心滋味难言。
逐渐靠近,姜玉姝心生疑虑,扫视周围,“为何不见姓冯的——咳,冯姐夫?”
“十有八/九得问四弟。”
“咳,毕竟在办丧事,众多亲友前来吊唁,该不会闹得难以收场?”
郭弘磊镇定自若,“放心,我已叮嘱老四,打人不打脸。”
姜玉姝险些笑出来,“对!不宜打得鼻青脸肿,叫外人看笑话。”
少顷
郭慧兰扭头,看见了亲弟弟,顿感愧疚,泪如雨下,眼睛红肿,怯怯唤道:“二弟,你、你回来了。”
“大姐,节哀。”郭弘磊拉着妻子,跪在长姐身边,“这是玉姝。”
姜玉姝客客气气,“大姐。”
“哎!玉姝。”郭慧兰嗓音嘶哑。她心里有愧,拘谨不安,年近四十的憔悴妇人,与弟媳妇并排,活像母女,不知该说些什么话,索性沉默,与弟弟一同烧纸钱,悲切哭灵。
郭弘磊一边烧纸钱,一边问:“姐夫和外甥女,没来吗?”
“来了,都来了!”郭慧兰忙告知:“前不久来了好几位亲戚,灵堂拥挤,孩子们磕了头便退下,三弟媳妇带她们往后院去了。至于你姐夫,则是被四弟叫走了,帮忙招待官客。”
招待官客?挨揍才是真。老四那性格,混不吝,有机会出气,他八成憋不住。
姜玉姝发觉大姑姐的嗓子沙哑粗噶,便礼节性劝说:“听大姐的嗓音,哭哑了,不如歇会儿?保重身体要紧。”
“不,不了。”郭慧兰泪珠滚滚,扑簌簌落下,“母亲生前,我因种种缘故,未能尽孝于膝下,愧疚至极,哪怕跪死在灵前也是应该,只盼母亲谅解。”
郭弘磊见长姐泣血悲哭,心里难受得慌,强硬搀起她,叹道:“姐姐不必如此自责,可怜天下父母心,其实,母亲早已经谅解了。当年,我第一次回都城述职时,母亲亲口吩咐‘记得探望大姐、别让冯家苛待她’。”
王氏当时拉着脸,十分没好气,原话是:若是赶得及,记得去一趟冯家,看看你大姐那不孝的东西过得如何。
血浓于水。虽然不满,虽然失望,但老人终究不忍心彻底漠视亲生女儿。
“母亲,女儿、女儿——”郭慧兰一听,瞬间更加悲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激动至昏厥。
姜玉姝吓一跳,仓促帮忙搀扶,“来人!快,扶大姑nainai去休息。”
从此,郭慧兰夫妻带着两个尚未出阁的女儿,媛媛和琳琳,在娘家住下了,天天跪在灵前恸哭,以泪洗面,哀伤欲绝。
王氏生前是三品诰命,又得了永庆帝厚赏抚恤的旨意,昔日因靖阳侯府落难而疏远郭家的人趁吊唁时恢复往来,丧礼十分隆重,风光大葬。
忙忙碌碌,待葬毕,已是十月了。
夜间
丈夫即将远赴西北,妻子亲自为他收拾行李。
“这些素服,统统带上!”她把几大叠衣物包好,“一年四季,各五套,供守孝期间平日穿。”
郭弘磊借着烛光,心不在焉擦拭佩剑,“那么多?我平日往往穿戎装。”
“有备无患嘛。”
“明天看望先生,你去不去?”
姜玉姝歉意答:“不巧,我与大姐和弟媳妇她们约好了,明早带孩子们去护国寺上香,听说那儿的符十分灵验,战场凶险,我想给你求一枚平安符,图个心安。等过两天,你辞别陆老的时候,咱们再一起去。”
“随你。”妻子为自己求平安符,丈夫听了心里一暖,顿了顿却说:“你与大姐相处得倒挺好,她自幼极爱哭,难为你能忍。”
“爱哭没什么,咱们女儿小时候也是泪包。”她顺势透露:“不过,有几次,我总感觉大姐欲言又止,像有难言之隐似的。”
“哦?”郭弘磊稍加思索,“多半为了她丈夫的前程,此事你别管。”
“那……你管?”
郭弘磊神色淡淡,“我也不管。冯瀚才干平平,却权势熏心,德才不配位,必有灾殃,对他而言,能安安稳稳当工部司官到老,已是福气。”
谁会乐意提携趋炎附势翻脸无情之徒?姜玉姝颔首赞同,“将军言之有理!”
“过几天,我必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