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洒落大地,没有一点声音。陆漫和丁玉盈出了晓轩大门,见姜展唯已经等在这里,他穿着官服,外面还披着披风。新荷也在,她拿着一盏羊角灯,还有几顶轿子停在这里。
昏黄的灯光中,姜展唯的脸色非常难看,满腹不情愿,还不得不让陆漫去。
他看到丁玉盈也跟来了,满意地点点头。
等到小西、小北拿着药箱来了,几人才一起坐着轿子去了前院。那里不仅有孙大爷夫妻和他们的人马,也有跟着姜展唯的亲兵和长随,以及柳信领着的随时跟着陆漫的二十个护卫。
孙大爷看姜展唯也要去,拦住他说道,“三哥,今天好像有早朝。这时候都寅时初了,我们怎好让你耽误大事。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三嫂。”
姜展唯依然上了马,说道,“无妨,我把夫人送去府上,再去宫里。”
孙大爷和孙大nainai并不认识丁玉盈,光线不好,又匆忙,加上丁玉盈穿得比较简洁,他们还以为她是陆漫的贴身丫头,由着她坐上了陆漫的那辆马车。
到了凤阳公主府,姜展唯和孙大爷留在了外院,陆漫和丁玉盈等人的马车直接去了二门,再坐上轿子。抬轿的婆子走得疯快,弄得陆漫像前世晕车一样。
陆漫掀开轿帘,游廊里隔老远才有一盏亮着的灯笼,在风中不停地飘摇着。昏暗的光线中,四周的树木花草,还有远处的阁楼,陆漫觉得特别熟悉。她之前走过多次,这条路是往丹和院子的方向而去。
她前两年也去过凤阳公主的正院,哪怕一次,她也记得清楚,绝对不是这条路。
陆漫的心猛地沉了下来,弄不好是丹和又闯了什么祸不好说出去,用凤阳公主的名义把自己叫来。有些人就是那么没有人性,哪怕求人救了他们,但因为别人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不仅不会报恩,还会想方设法弄死他。自己的身世特殊,他们不敢弄死自己,或许会想什么办法让自己乖乖闭嘴……
她大声叫道,“停一停,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轿子停下来,她掀开轿帘对后面轿子里的小西说道,“小西,快去外院跟柳信说一声,这时候已经快卯时了,早上我肯定不能赶回府去。让他派人回府一趟,告诉俊哥儿和彥哥儿的ru娘,之前一直给他们吃的汤药里,把白术和梅子根拿出来。”又嘱咐道,“说了就赶紧回来,我还等着你帮忙。”
还好今天柳信值夜班,他比方大脑子好使多了。他若反应过来,定会第一时间去追姜展唯。
前面的孙大nainai说道,“既然小西要帮你,就叫丫头去吧。”
陆漫道,“我怕丫头把药名说错。”
小西很纳闷,她没听说小主子在吃药,而且白术和梅子根放在一起治什么病?但还是乖巧地答应了一声。
抬轿的婆子见孙大nainai点头,又抬着她小跑去了前院。
陆漫之所以让小西去,是因为小西是自己治病的第一助手,即使真有什么事,公主府的人也不敢困住她。只得让她去给柳信传话,再回来。
轿子又跑了起来。
坐在后面轿子里的丁玉盈也很纳闷,她没听说小哥俩吃汤药啊。但也没有傻傻地问出来。想了一下下,白术,速,梅子根,霉,倒霉,难道……她的心一下提了起来,开始注意外面的动向。
新荷也觉出了不同。
之前要用两刻钟,而今天只用了一刻钟就到了。
下了轿,果然是丹和的院子。哪怕在大门外面,也能听到丹和的惨叫声。
陆漫停下脚步,拉住孙大nainai问道,“孙大nainai,到底是谁生病了?”
孙大nainai的眼里似有泪光,说道,“姜三nainai已经来到这里,你医者仁心,就进去救救我家小姑吧。”
“你们这样做不厚道吧?”陆漫脚跟没动,又说道。
孙大nainai急切起来,对旁边的两个粗壮婆子道,“姜三nainai累着了,扶她进屋。”
丁玉盈和新荷一直站在陆漫两边。婆子还想把她们两个挤走,结果根本挤不走。特别是挤丁玉盈的婆子,感觉就像挤在一根柱子,人家纹丝没动,她自己还被推了一个趔趄。
已经到了这里,也的确不能不进去,陆漫必须要搞清楚凤阳家到底在搞什么鬼。她磨蹭时间,也就是在等小西。
这时,小西也来了。她对陆漫禀报道,“禀三nainai,已经跟柳信大哥说了。他说马上遣人回府说明情况,让三nainai放心。”
说完,小西还微不可查地跟陆漫眨了眨眼睛。她开始没明白,但跟柳信说过后,看到柳信的脸色变了,也猜到了其中肯定有什么缘故。
陆漫听了,沉着脸走进了院子。
“娘,我痛……救救我……呜呜呜……痛……”丹和断断续续的声音飘出窗外,极其痛苦。
她们来到厅屋,孙驸马正黑着脸坐在里面。孙驸马不到四十岁的年纪,长得玉树临风,风神俊朗。而现在看着至少老了十岁,一绺头发还搭拉在耳前,嘴巴抿得紧紧的,看见陆漫也没有多少表情,反应似慢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