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澄澈:“想清楚了,时间调节上,我会努力在课外多学一些知识来弥补这些不足。”
她不知道三年后的许绯会不会因此后悔,但是做事情顾首顾尾就不叫在这个年龄该有的少年心性了。
无论是格斗机器人,还是顾行倦自己用程序写出来的代码,全程独立设计的无人机模型,许绯仿佛能预见未来的科技是怎样一番盛大的场面。
少年兴梦,科技强国的意义莫过于如此。
顾行倦掏出一把钥匙,安安分分交到她手上:“随时欢迎你来我的秘密基地。”
“参观?”
他摇了摇食指:“不,是参与设计。”
许绯一噎,谜之任重道远的感觉。
“要做,就做最牛逼的。”
少年的话语掷地有声,竟然让她片刻也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走了。”他挥了挥手,不知不觉已经送她走到了东三栋这边。
顾行倦一直向前走,没回过头,而许绯脑子里回荡的全是刚才少年的信誓旦旦和满腔野心。
一清早,许绯听见了楼下汽车的喇叭声,她探头往下看了眼,心知肚明梧桐树下的车是谁开过来的。
楼下是家麻将馆,周末生意好,笑骂声、搓牌声不停。
“清一色——”
“又赢了,哎哟喂,手气这么好,弄得我都想和你换个位置喽。”
“看你说的,刚才你不是坐的东向,说是紫气东来嘛,现在倒还羡慕起一个我坐南向的人了。”
中年大妈不情愿掏出前,往桌上一甩:“找个五十。”又像是瞅见了什么新鲜玩意:“你们看,楼上那个寡妇找的男人上门了。”
“哪个野男人”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第二春呐。”
许绯把窗户一关,不理会那些市井之中粗鄙之语。
茶余饭后,乐得消遣,嚼个舌根,要是真置气,他们这些人还会拿你当傻子看。
许绯把门打开,也没请他进来,唤了声:“周叔叔好。”
“我送你们去墓地那边吧。”周鹏辉面露尴尬,知道女孩儿对他的态度一向算不上友好,可又不明显表露出排斥。
许绯突然就想去周立昱的那一番劝说来,随口答应道:“好。”
墓地那边交通不通畅,周鹏辉开车必经之路也坑坑洼洼的,颠的她五脏六腑都快要错了位。
墓地比较简陋,许绯接过纸钱,半蹲在地上,用打火机燃了一角,看着火焰越来越旺,喃喃道:“爸,我来看看你。”
风把烟吹得往她这个方向飘,许绯一阵咳嗽,又感觉被熏到眼泪齐下。
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她就往后退了几步,缓了缓那种烟熏的不适感。
周鹏辉不知道还在下面打电话聊些什么,许绯下去再拿一捆纸钱时,只隐隐约约听见了几个字——“不是意外,是跳楼。”
许绯脑子转了几秒,小时候她也问过母亲关于父亲的死因,许母给她的回答一直是出了车祸意外身亡,她便就觉得死生有命,有些事情人也阻止不了。
可倘若周鹏辉刚刚谈起的的确是她的父亲,跳楼自杀,是她完全不敢想象的事情。
即使她对父亲印象不多,但亲戚都说父亲骨子里傲气,是典型的读书人,有家庭有事业,究竟是受到了什么打击才会做出这样冲动的举动?!
她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找周鹏辉问出个所以然来,但内心的挣扎和起伏让她闭了眼睛。唯有冷静下来,才能在来日方长里一点点拨开迷雾,解除心结。
晚上,房间里白炽光昏暗,许绯没关灯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面,她站在高楼,可以俯视所有,五光十色的大厦,灯火酒绿的街道,但是不能,不能再向前迈一步了,否则她肯定会掉下去的。
强烈的害怕感让她从梦里惊醒,出了一身冷汗,手机上的屏幕亮着,显示凌晨四点三十。
似乎,很久没做噩梦了。许绯在黑暗中不想回忆,捂着心口让心跳缓下来。
*
周一,不仅仅是新一周苦命的开始,更是月考成绩公布的日子,熬了两天迎来的成绩比直接发放更让人难受。
叶远感觉自己走进教室都收获了比平时多的目光,撂下一摞卷子:“这次考试......”
小兔崽子们有的不敢抬头,有的正用紧张的不得了的眼神盯着他放在一边的卷子。
“咳——”叶远眯起眼:“我先喝口水。”
“切——”底下的小兔崽子感觉被戏弄了,个个又都挺直了胸膛。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胡汉三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陆宇森这一声让叶远放下茶杯,笑了笑:“哟,是个有骨气的。”
邵晰也跟着风向:“森哥够刚!”
“是吗?”叶远一笑,不是和蔼可亲的笑容,而是公布成绩前暴风雨最后的宁静。
“我先说整体水平,我们班总分均分排年级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