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照射,难以形容的疲惫涌上心头,他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愤怒或者更多的是……心酸。
像是吃了一个又苦又涩的柠檬,他无比地怀念着她的一切,害羞的表情,温暖的体温,还有……还有更多。她的一切都像是满足了他一直缺失的渴望,让他漂浮不定的心似乎终于有了一个停驻的地方,和她在一起的感觉,比起其他任何时刻都要放松且满足。这样的愉悦是一种令人无法戒除的正面情绪,只要一回忆起,就仿佛心脏被裹上了一层枫糖浆,甜蜜得令他安心。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情况,超越了以往任何一次交往能够给他带来的心动。或者说,以前的每一段关系都像是一种排除寂寞的方式,而这次,只有这次,他似乎终于能够感受到自己心底潜藏的跳动。那样的跳动督促着他,去靠近她,去拥抱她,然后再也不放开她。
裴元征的嘴角因为怀念微微翘起,成了一个美好的弧度,他突然有些感谢令夷和他那个莫名其妙的病,如果不是因为令夷,他也不可能会遇到她,会遇到这么一个让他舍不得再放手的珍宝。
任唯对于裴元征的心态自然一无所知,她已经和亓衍一起躺在了按摩浴缸里,感受着暖暖的水流带走了身体的疲惫。她看着坐在身边的亓衍闭着眼微微仰着头的样子,难得起了坏心眼,转身坐到了他的身上,双手非常热情地搂着他的肩背,还干脆把头也放在了他的肩窝里,非常舒服地享受着人rou沙发。
亓衍的手指在她的脊背上轻轻滑动,却对于这样刻意的举动没有说出什么,他细细地抚摸着她脊背上漂亮的凸起,那是骨骼的形状。她的骨架明显比较娇小,很难想象,这样的娇小下却隐藏着一颗足够坚强也足够柔软的内心。为什么会喜欢她?甚至这种情感在接触中一点又一点的加深,让他陷入无法脱离的迷惘。亓衍曾经在一个人的夜晚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他的答案却简单得似乎不用怎么思考就能脱口而出——
因为他们之间的不同。
就像是飞蛾和火源,就像是夜晚和白昼,就像是月亮和星星,他们之间的天差地别,却让她拥有了他曾经想要拥有的一切。她应该像他那样,陷入泥沼,但是她却早已靠着自己走了出来。他催眠过她无数次,震惊于她的内心的冷漠和选择的差异,她明明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于自己而言最合理的选择,但是却还会照顾别人的想法,做出不一样的选择。而他……却做不到这样的坦然,他更愿意让自己处在一个舒适的状态,所以对于那些可能对他产生干扰的选项会不自觉的逃避。
但是,现在他的逃避似乎不再起作用。令夷以为他表现出来的掩饰行为就是他得真心,所以逼他放弃那些掩饰。而她,更加直接地要求他面对真心。可是,这对他而言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令夷的性格他太清楚,他不允许任何人踏上属于他的领地。现在令夷已经把她的心划成了自己的所有物,他怎么可以表现出任何争夺的欲望?
十六岁那年的冬季,是令夷把他从地狱中拯救了出来,无论令夷是为了他的报恩还是一时兴起的行为,当令夷丢给他的枪,被他对准了那个Cao纵他、试图让他也进入地狱的恶魔的时候,他看到了血色在大雪纷飞中蔓延。那个恶魔被他亲手埋葬,令夷清理了一切痕迹,让他免于责罚和徒刑。但是,那时开始,心里的刑期就已经无法停止。他就必须要回报这份恩情。可是,生命的恩情如何能够简简单单就回报?
令夷也很清楚这一点,他无意识地利用着他的这个弱点,让他把所有的话语隐藏在深处,让他无法说出任何一句爱语,只能接着亲近她的机会,把那些话语一点点表露在举动之中,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但是本能的,他想要她看到,那些隐藏在深处无法被表露的心意。想要她……能够伸出手,拉起已经在泥沼之中陷落得够深的他。
亓衍的手指顺着任唯的脊椎细细抚摸,薄薄的肌理之下凸起的脊椎骨映射在他的指腹,只有在这样的时刻,他似乎才能放纵一点心理的遐思,让自己肆意去触碰她。现在最可惜的是,她并不相信他。或者说,她更加相信令夷。令夷对于她而言始终是个无法被替代的人,他能够告诉她的都是那些她已经知道的事实,隐藏于片面事实之下的情愫却是被令夷所禁止的。
他能够理解令夷的想法,谁不想要爱人只属于自己呢?但是对于其他几个被令夷拉入这个陷阱的人而言,这却不是一件可以接受的事,就算不能独享,他们也不可能要求没有任何回应,所以告白是无法避免的。所以,最后的结果是,只有他……只有他必须要在原地等待,等待她主动伸出手。
“你今天没事了吗?”任唯咕哝了一句,觉得背上被摸得痒痒的,她的头发浸入了水中,合着水流一起在两人的身体周围游荡着。亓衍似乎并不想要再做什么,就像是这样抱着她就能满足了一样。自从上次花房里之后,他们之间似乎处于一个微妙的状态,任唯总觉得在她试探亓衍的真心时,他也在做出同样的试探,只是他的试探似乎有种令人难以捉摸的目的,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理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