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走着,时针悄无声息地指向数字“10”。
许山柏蜷在卧室的床上,看着手中的《财经晚报》,卧室的门猝不及防被推开,季松寒带笑看着他,缓缓走来。
“安排好他了?”
季松寒“嗯”了一声,把头埋在他颈间,呼吸着甜美的芬芳,闷闷道:“他非要跟我们睡同一层,我把他踹楼下那间客房去了。”
许山柏:“……”
许山柏都能想象得到曾黎被赶到楼下之后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有着alpha顶级信息素的屏障,他无法冲破那层禁锢冲上楼来。
季松寒拿走他手中的报纸,低头吻了上去。
津ye交换,唇齿缠绵,只一瞬间,满屋子都是馨香的味道,充斥进鼻腔,随着呼吸进入血ye,在全身各处的神经炸开寸寸火花,激得人心神荡漾。
许山柏几乎是瞬间软了身子,任对方微凉的指尖伸进自己松松垮垮的前襟。
分开的时候,几乎被吻得窒息。
两个人交颈相缠,许山柏喘着粗气抱住alphaJing壮的腰身,与他紧紧相拥。
两人拥抱的紧,季松寒看不见许山柏的神色。
omega呼吸急促,胸膛在他怀里一起一伏,脑袋搭在他肩上,下巴轻轻抵着他,眸色却像一潭古井平静无波。
季松寒主动离开他,已经四年时间了。
九年之前的一个雨夜,季松寒敲响了他这所公寓的大门,也是这样一个深夜,好像比现在更加冷些,季松寒浑身shi透,眼神中是他看不懂的复杂。
“叔叔,我来了,我乖一点,你能不能,能不能留下我?”
那时他刚过二十岁,一边在京城大学金融系读大二一边试探着接触公司的事情,学业的压力和公司冗杂的业务让人焦头烂额,他辗转反侧到了深夜,忽然听见楼下的敲门声。
打开门,大雨倾盆,少年浑身都是雨水,身上只有几件单薄的衣衫,被水润shi了贴在身上,显得他身形异常纤细。
但是少年却坚定挺直地站在那里,像一棵青葱郁郁的小小劲松,在风雨飘摇中摇摇曳曳,却仍不会屈服。
十三岁的少年alpha早早没了父母,他听说他的omega爸爸最近也去世了,只留下他一个,不知道那时他有多伤心。
许山柏自己那时正是自顾不暇,既要兼顾学业,还要跟公司里那群老狐狸们虚与委蛇——他二十多岁就要继承许氏,在旁边虎视眈眈了多年的股东们自然反对。
但是不知什么原因,门前的少年眸中情绪翻涌,语气可怜兮兮,说出来的话低到了尘埃里。
就为了祈求他收留他。
好像他是他唯一的依靠。
许山柏觉得心脏都有些窒息,疼痛在那里肆虐着,随着血ye传送到了全身,他心疼得无以复加,毫不犹豫地留下了他。
他去恳求爷爷,又拿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去找了季老爷子,万般恳求之下才得了允许,让季松寒留在了他这里。
季松寒怕黑,他就在晚上时时刻刻陪伴,抱着他哄着他,让他在自己怀里入睡。
季松寒性格Yin晴不定,只爱对他一人展露笑颜撒娇。身边所有的人中只和他亲近,他知道是因为父母的离去,在少年心中留下了很深很深的Yin影。
在那之前,季松寒无故失踪了五年,直到五年后的一次飞机失事,季明在那次事故中丧生,他才见到同在飞机上但是依靠降落伞活了下来的少年。
私人飞机在国外坠毁,偌大的机场全是肤色瞳色都不一样的外国人。
他正好在国外,接到爷爷的电话就匆匆赶了过去。
远处是一片爆炸过后散落四处的飞机残骸,还在熊熊燃烧着,冒着火光,把远处的晚霞都染得通红。
慌忙奔波着救火的人群之中,只有那个少年蜷缩在一旁,满身的伤。
他被简单的包扎,但是效用甚微。他不肯接受医护人员的救治,只是远远地望着那片燃烧着的废墟,目光像一潭死水。
那一刻,不知是不是心灵相通,少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转头,越过重重叠叠的人群,准确地和他的目光相接。
好像是他的错觉,又好像不是。他在少年的眼中看到了炙热的光,从那一潭死水中喷薄而出,仿佛濒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叔叔,我活过来了。”季松寒说。
他抱着单薄的少年,攥住了他颤抖微凉的手,期望给他一点温暖。
他从来都没有过问过季松寒之前发生的任何事情。
他怕少年心底的伤疤被再次揭起。
季松寒和omega爸爸一起失踪五年,他就找了五年,牵挂了五年,季松寒曾经有一次给他打来电话,对他说,叔叔,你信我。
好,我信你。
他就从来没有开口过问任何事情。
但是现在他犹疑了。
不是因为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