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去过,又何能当没去过?
聘她回去做正妻……好人家的儿郎,如何肯要她?
就算看在赵侯府的面子上要了,又何能真正真心待她?左右哪里都不是个好去处的。
何况,她既见了二哥那样的英勇男儿,又何能瞧上别的人呢?
赵老太君握住她手,又说:“我们家孙辈有四个郎君,却只有一个姑娘。如今既你我有缘,我想收你做我的干孙女,不知道你肯不肯?”
阮琴惊了下,茫然的望向老太君。
她本能想的是,若是她做了老太君孙女,是不是就不能再期盼着陪在二哥身边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不愿意,她非常不愿意!
但如今明显老太君是在恩泽自己,即便想拒绝,也得寻个正经理由才行。
阮琴想了想,忙说:“多谢您厚爱,只是我这样的人,如何能配得上做您的孙女?我都不想辱没了我哥哥,又何敢辱没了您呢?您抬举我,原是我的福气,只是,我自己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
老太太知道她不是不想做她孙女,她只是怕做了她孙女后不能再肖想二郎罢了。原今儿也是来探一下她的底的,她想看看她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
如今既然心中有数了,老太君便也说:“我早说了,你无需看轻自己。再说,我想收你做干孙女,不是瞧你可怜施舍你,是真心想留你在我身边。不过,这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你再好好想想。”又说,“我瞧你气色实在不太好,还是赶紧躺了歇下才是。我也就不打搅你了,若要什么,只管打发了你这些丫鬟去朝我要,但凡我有的,我都给你。”
说罢,老太君起身。
尹嬷嬷忙弯腰恭送老人家。
老太君没立即走,而是又叮嘱了尹嬷嬷几句:“姑娘年纪轻,很多事情未必看得懂。但你这是个老人了,活了这么大把岁数,有些事是该懂的。你若真想为你家姑娘好,平时得时常劝着些,该引她去想些好的,开心的,而不是陪着她一起郁郁寡欢。”
尹嬷嬷忙说:“奴婢记下了。”
老太君走后,尹嬷嬷就和阮琴道:“认老太君做干祖母,做这侯府的小姐,这是多好的事啊,姑娘怎么不愿意?”
阮琴躺了回去,双目无神望着床顶,凄凉道:“我原以为是二哥可怜我,才接我入府来养病的,没想到,却是老太太的意思。我以为我会住去二哥那里,没想到,却住来了老太太的院子。老太太方才是什么意思,我还不明白么,不过就是怕我会去做二哥的妾,她先下手为强。”
尹嬷嬷沉沉叹息一声,劝着说:“姑娘!您听我一句劝吧。二爷若是心中有你,不必你说,凭他那性子,早费尽周折想法子接你进府来了。可他心里没你啊,他只是拿你当妹妹待。二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如今尚还能和你客客气气和睦相处,若哪日他翻脸了,姑娘便是真的再见不到他了。”
阮琴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她心里很难过。
“为何二哥不喜欢我。”她仰面躺着,眼泪顺着脸颊滑下,从衣领滑进衣裳里,滴落在肌肤上,她麻木的说,“明明是我先遇到他的。他懂的诗词我都懂,我写的一手好字,我可以陪他下棋陪他抚琴,我除了没有一个完璧之身外,我又哪里比不上她?”
“我就不信,她不懂诗文,不懂史,更不懂军事兵法……只凭着张漂亮的脸,就真能和二哥走得长远。我不信……我不信!”
阮琴很小便被卖进青楼,那里的妈妈一直在各方面培养她。长到十三岁时,她诗词歌舞琴棋书画,皆样样Jing通,是苏州城里有名的花魁。
原是没读过兵法的,是后来得知二哥是将军,很擅排兵布阵,她为了日后能和他有共同语言,这才开始下苦功苦读兵法军事类书籍,更是熟读历史。
她记得当时她问二哥借这类书看的时候,二哥望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似乎有些钦佩,又似有些诧异。后来他还说她厉害,一个小小女子,竟然愿意去了解这些书。
他借了书给她看,后来,他们还一起讨论过军事。
便是她从未上过战场,便是她纸上谈兵,可真针锋相对起来,她也不比他差太多。那天她记得最是清楚了,是个雪夜,二哥来她这里探望她,他们围火炉坐,一聊便聊了一夜。
后来,可能是因为他太累的缘故吧,竟手撑着脑袋就这样坐在那睡着了。
她不敢叫醒他,又或者说,她舍不得叫醒他。所以,那一夜,她就那样陪着他一起坐到天明。
越是这些想得多,阮琴便越是放不下过去。她听不进去尹嬷嬷劝她的任何有关让她放弃二哥的话,尹嬷嬷念她尚在病中,情绪不能太过激动和起伏,无奈,只能暂时作罢。
阮琴被接到府上来住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侯府,柳香自然也知道了。
虽然说早有了心理准备,不过,既然她知道那位阮姑娘的心思,她肯定不会完全不介意的。只是介意归介意,但心里也知道,还是人家养病最为重要。
“我们明儿要不要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