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婉姝一听,小脸顿时变白,“你什么意思?你要扔下我一个人走吗?”
姜云衢没回答她这个蠢问题,“若不想败了自己名节,等明天你家人找到你的时候,就别把我供出去。”
一面说,一面挑了根儿臂粗的干柴,打算去外面蹭些松脂做成火把照着走出林子。
刘婉姝身子一抖,“不要……你带我一块儿走,好不好?”
“你伤成那样,怎么走?”
刘婉姝看了眼自己疼到不敢乱动的脚踝,眼里包着泪,声音低下去,“你能不能背我?”
“呵!”
姜云衢俊脸沉了下来。
外袍被刘婉姝垫在身下,他没打算再要,拿着挑选出来的干柴就要往外走。
刘婉姝的眼泪憋不住掉了下来,“呜呜……求求你了,带我一块儿走好不好?我害怕。”
怕他真的一走了之,她又抹着泪道:“等出去后,我给你钱,我们家有好多好多钱,都给你。”
“我不喜欢钱。”姜云衢的态度丝毫没有动摇。
这林子里有狼,一旦背着她,他们俩谁都别想出去,更何况,他不能让人知道之前的这段时间,他和刘婉姝待在一块儿,否则必定会有损清誉,对他将来的亲事更会不利。
……白天就不该救这什么都不会的蠢丫头!
姜云衢都忘了自己当时为什么脑子一热要将她背到山洞里来,直接走人岂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
想着,姜云衢胸腔里的怒火就噌噌噌往上冒。
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山洞,外面不远处有松树,白天过来时他特地看了看,上面有很多松脂。
“呜呜呜,不要走,不要走,求你了,我害怕……”
刘婉姝拖着受伤的腿往外面爬,想去追他。
可她哪里爬得过一个腿脚利索的人,姜云衢早走远了。
刘婉姝心态崩了,“大坏蛋,你回来,你给我回来……呜呜呜,我害怕……呜呜呜……”
姜云衢裹了松脂,点燃火把就顺着林子走了出去,这个时辰,城门应该关了,实在不行他就在外面的亭子里等一宿,五更天城门开了再进去,只要不跟那蠢丫头一块儿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内就好。
意识到姜云衢不会再回来,刘婉姝不敢一个人在山洞里待下去,她撑着墙壁站起身,想去追他,然而还没走出洞外,就听到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狼嚎声。
刘婉姝吓得花容失色,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往后退。
伤口撕裂的疼和内心的恐惧,让她放声哭了出来。
狼嚎声越来越近。
山洞不算大,再退就是墙壁,刘婉姝又不敢出去,只得把姜云衢的外袍拿起来披在肩上将自己裹成一团,缩在火堆旁,蓄着泪水的眼睛警惕地看着外面,生怕有狼扑过来。
长这么大,头一次离开爹娘一个人待在山里,外面很黑,什么都看不到,此起彼伏的狼嚎声衬得林子愈发空旷。
刘婉姝的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身子因着害怕,瑟瑟发抖。
呜呜,她想娘,想爹爹了。
姜云衢走到城门外的时候,意外发现城门竟然开着,他心下一喜,加快步子过去,却被守城士兵给拦住,“干什么的?”
姜云衢早就想好了说辞,上前解释,说自己本是翰林院庶常馆的学生,白天休沐,随着同伴一块儿出来郊游,后来在林子里迷了路,现在才走出来,请几位官爷通融通融。
守城士兵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又问了几个问题,姜云衢都对答如流,这才肯放他进去,还好心的给了他一盏灯笼。
姜云衢灭掉火把接过灯笼,道了谢,顿了下,“对了官爷,我能冒昧问一句吗?为什么这么晚还没有关城门?”
士兵皱了皱眉,“东厂办差,没你的事儿,赶紧走赶紧走!”
东厂?
这个响当当的名头让姜云衢忍不住脊背一凉。
城门开着,的确是东厂的人出来办事儿。
白天刘婉姝摔下去就不见了踪影,刘夫人到处找寻不到,不得已,返回了京城,想让刘骞派人来找。
这个女儿自出生的一天起,就被刘骞当成眼珠子似的疼,得知她摔下斜坡没了踪影,生死未卜,刘骞简直快疯了,他去找肖彻,说自家闺女失踪了,府上出变故,“受贿舞弊”一案只能暂时往后推。
肖彻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后,派了元竺元奎出来找。
姜云衢回到家里时,发现一大家子人都还没睡,全坐在堂屋里,还多了个人,姜旭。
“表哥?”姜云衢满脸讶异,“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大郎,你这是去哪了?”
老温氏急得脸色发白,这可是他们二房的独苗了,要有个三长两短,不是割她rou吗?
姜明山的神情也很急切,“不说跟同僚出去郊游?怎么到现在才回来,还弄成这副样子?”
“我、我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