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就召了人手过来:“经手三阿哥东西的多少人?”
“总有一二十……”
蒋礼财当即喷回去:“一二十是多少!我不要这样含糊的人头!我要分毫不错的人头数!哪怕只是个负责装盒、或是负责跑腿从绣房往衣库送的小太监,也都给我盯紧了。”
他一字一顿道:“你们要不中用,我自会去慎刑司借中用的人。不过慎刑司少了的人,可就得你们填过去了。”
阿哥们一个个长成,这宫里的花头只会越来越多,水会越来越浑。
蒋礼财想:今日这一巴掌真是抽的恰到好处,早早抽醒他,总比将来掉脑袋的时候才醒来的强啊。
不过是三阿哥少了一对扇套,一只麻布鞋垫的小事,最后的结果也只有十来个小太监挨了十板子,据说还有一个小太监本来要送去圆明园当差的,最后却因伤势化了脓被挪了出去,也不知如何了。
这样芝麻大小的事情,后宫里的嫔妃们是不在意的。
却不知,水底下一道线,皇后、贵妃、嘉妃、纯嫔、阿哥们和内务府慎刑司都牵连了起来。
水面依旧是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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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过了端午,天一天天燥热起来,树上的蝉粘也粘不干净,不停的叫唤。
高静姝这日午睡起来,就难免拥被抱怨道:“我不信蝉这种东西七年才能从地底下钻出来——它们也太多了,要是七年才有一拨,不该早就被人粘完了吗,不至于天天在外面吱吱吱的不停。”
“既如此,就去圆明园避暑吧。”
皇上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还带着笑意:“朕在门口看到你的太监双喜坐在门槛上亲自守门,就知道你在睡午觉不肯见人的。所以没叫人通传。”
高静姝本来就是被蝉鸣吵醒,脑子不甚清楚。
此时低头看看自己,寝衣上的玻璃纽扣也松了两颗,裤腿就这样撒着露出小半截晶莹如玉的脚踝——这还是她能看到的,她自己看不到的头部,估计也是发丝凌乱,实在不是见驾的体统,竟一时不知该整理哪一处。
紫藤和木槿见皇上已经进来,也不好伸手,只能用眼神不停示意贵妃。
可惜她们一个猛盯蓬松的头发,一个狂看领口处的玻璃扣,两套系统不能兼容,高静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情急之下居然立刻又躲回了纱被里去。
皇上进门,就见贵妃的身影一下子躺了回去,不由失笑走近。
只见贵妃的一把青丝散落在夏日湖蓝夹银线绣的纱被上,映的一头乌发都有些微微发蓝起来,衬出一张海棠春睡将醒未醒的芙蓉面。这样清爽凉净的湖蓝色,与娇艳欲滴的面庞,激的皇上心口一荡。
此时高静姝也反应了过来,悄悄从被子底下扣上衣服的扣子,然后想起身请安。
皇上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别起了,你从前就苦夏,自从怀上和顾又总是容易头晕目眩的,这都产后三个月了,太医院还报要好生调养。在朕跟前,不必多礼。”
高静姝也不好直接躺着,主要是从正下方看皇上的下颌和光秃秃的前额,实在是有点好笑,她怕自己失态。
“臣妾也躺的乏了。木槿,给我找个靠枕让我坐一会儿吧。”
木槿忙拿来一个团绣的枕头:“这里头塞了上好的菊花和艾叶,娘娘用着可以清目解乏。”
皇上也不用木槿动手,自己半扶半抱着让贵妃起身,将靠枕给她垫在后面。
靠近贵妃的瞬间,只觉得一阵清甜柔和的香气沁人心脾,不由问道:“是什么香料,朕却没有闻过。”
高静姝想了想:“哦,这不是什么香料。今儿她们在庭院里支着小锅熬玫瑰糖和桂花糖,我过去看了看,想必是沾上的蜜糖香气。”
皇上伸手抚了抚她的面容,低声笑道:“算来,从有身孕起到现在,你的绿头牌也撤了一年多了,朕瞧着气色也好了,还要躲懒吗?”
高静姝:……
这也太不人道主义了吧,我计划中的六个月产假才休了一半呢!
不过后宫妃嫔的产假,确实也用不了这么久。
高静姝还记得前世听师姐们提起养孩子来,虽是心肝宝贝,但也是咬牙切齿:“开始以为生孩子的疼就是世上最疼的了,后来才知道,比起涨nai要疏通ru腺的疼,那真是又不是一种疼法了——这个没个盼头!”
另一个师姐更是惨痛:“我还得了ru腺炎呢,肿的那么个样,手都抬不起来。”最后发誓:“我要再生二胎就把自己抽死。”
初育的师姐们聚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无非是孩子一整夜哭闹不睡啊,孩子黄疸了发烧了或者吐nai了自己恨不得代替孩子生病的焦虑——凡此种种,把高静姝这些未婚未育的大好青年吓得哆哆嗦嗦,几乎想不婚不育保平安。
不过倒退回这个时代,高静姝也觉出了一点难得的好处。
喂过初ru后,其实nai水里的免疫成分也就越来越少,孩子喝ru母的nai甚至是羊nai都差不了太多。所以高静姝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