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地界。
她装走了一罐趵突泉水,一罐大明湖水,算作安慰。
马车里茶香浓郁。
柯姑姑见贵妃不舍得喝皇上的茶,立刻寻了机会去皇上跟前替主子表了表心意。说的贵妃娘娘对皇上的心意真是感天动地,日月可鉴,天地可表,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皇上摇头嗔道:“总共就这么一罐子,朕给了她就是要她喝的,非要收着供在佛前,岂不是白糟蹋了?”
虽然这样说,柯姑姑却见皇上唇边的笑意湛然泼洒而出,如同穿破云层的阳光一般挡不住。
于是低头:啊,男人。谁说女人才是口是心非来着?
果然皇上又赏了贵妃新茶。如今车上备着的就是这九望仙苁茶。
香气甚为浓郁,甚至让人想起“重帘不卷留香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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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顾躺在软垫上,肚子朝上,睡的呼呼的。
紫藤就坐在公主身边,跟一个ru娘一起护着公主。紫藤眼里都是温柔,小公主长得真像娘娘。
紫藤的亲娘是贵妃的ru母。她想着,要是自己的娘能有幸见到小公主,一定会惊喜的不得了,简直就像贵妃小时候的脸庞模样刻出来的。
因杜鹃不在,木槿就担当起一部分情报系统:“嘉妃娘娘这一胎怀的不安稳,不但一直吐个不住还浑身酸痛,连床都起不来。皇上也只是叫太医好好看看,并没有多加垂怜。”跟在高静姝身边,木槿比宫里其余妃子知道的事情还多。
八阿哥的腿疾,旁人大约只有回宫才能知道了。
木槿轻声道:“不过四阿哥倒是依旧得皇上的喜欢,在行宫时皇上查阅各位阿哥的功课,就没骂咱们五阿哥和四阿哥。”
“五阿哥娘娘是知道的,再不出错的。可四阿哥居然也得了个好脸色,必是皇上仍旧喜欢,没受到嘉妃娘娘和八阿哥的牵连,想必嘉妃娘娘也有所安慰。”
然而等回宫后,高静姝才发觉,皇上不骂四阿哥,未必是多喜欢四阿哥,而是真的要动手抽大阿哥和三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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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东巡是旅游,皇上却还是要完成许多政治任务,接见官员,同时又要随时关注大小金川的战事,所以刚回到京城,就有些感染了风寒,停了两日常朝。
皇上十分勤政——主要是抓权不肯放松。
大清的皇帝又很少有前明那种动辄不上朝的风气,别说像嘉靖万历皇帝那样几十年不上朝,就算是五天不上朝,都是大事。
皇上除了上回自己病的七荤八素不能上朝外,也就只有端慧太子薨逝的时候,他太过悲痛停朝五日。
这会子竟然也因风寒停了两日朝,大臣们自然忧心,不管心里到底急不急,上的折子却都是心急如焚,言辞恳切恨不得代替皇上病了才好。
雪花样的请安折子飞向军机处。
搞得张廷玉更忙了,皇上便指了傅恒跟他一并分担军机处的要务。
皇上这场风寒来去匆匆,起初无人在意,但接下来因为这场小小风寒引起的事情便震惊朝野。
皇上上朝第一日,就痛斥站在下头的大阿哥:勾结臣子,不敬君父。于人子之道毫不能尽,断不可继承大统。3还痛斥三阿哥不学无术,愚钝惫懒,不堪大用。
高静姝听到消息的时候,还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可是乾隆十二年,东巡后皇后和七阿哥还是面色红润身体健康的活着,怎么大阿哥和三阿哥就被皇上暴怒痛骂,踢出了继承人的资格呢。4
高斌不在京中,虽然幸运的完全避开了这场皇上的滔天大怒,但导致高静姝也两眼一抹黑,不知道外面的消息。
毕竟原来都是外头的高家通过木槿送进来,如今高家也什么都不知道。
皇上骂过一回还不肯罢休,当日更处分了大阿哥和三阿哥的师傅和安达。
又当着十几位重臣道:“朕染了风寒,大阿哥若有人子之心,自然要担忧照料,谁知毫不介意日常当差,可见不忠不孝。朕从前就跟讷亲、傅恒说过,大阿哥断不能为储君,果然是令朕失望!”
傅恒无语凝噎,当时面对张廷玉谴责的目光就无言以对:皇上之前真没跟他说过大阿哥断不可立这种话啊!
搞得他这个七阿哥的亲舅舅似乎早跟皇上讨论过太子位置,然后把别的阿哥都贬低了一顿似的。
这种飞来横锅,傅恒只能低头背了。
远在天边的讷亲更是不知道,皇上已经拉他做了证人,还在如火如荼的投入在战争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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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阿哥三阿哥不能继承大统的话,自然很快传得后宫皆知。
太后难得在小佛堂里又呆了一日,不知在为谁祈福。
出来的时候就道:“以哀家的名义,将今春的新茶和里貂皮和海龙皮,挑了好的给大阿哥府邸和三阿哥送了去,皇帝训斥儿子是正理,但别叫奴才们狗眼看人低,苛待了阿哥们。”
再痛斥了儿子后,皇上对女儿的垂怜就显而易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