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二老爷拍着桌子,怒气冲冲,“你以为将银子退回去就完了吗?这事从你收银子开始就完不了!”
曾二老爷越想越气, 他回到京城之后在户部谋了个好缺,刚刚上任没多久正是要谨言慎行的时候,谁曾想家里竟然出了这桩子事。这下可好, 只要一抖漏出来再被有心人运作一番,他们两兄弟有一个算一个,都逃不过贬官的命运。
万幸娘一直留意着大房, 在发现不对的时候马上喊了人来问话, 否则……
曾二老爷狠狠地瞪了田氏一眼,眸中凶光一闪而过。
田氏没有发现曾二老爷的举动, 她愣住了,傻傻地呆愣在原地, 被之前从未想过的后果吓得一时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老, 老爷……”
曾大老爷听罢, 转头望向老太爷,问道:“爹, 这事……”
侍立在老太爷身侧的田姨娘也是脸色发白, 朝老太爷哀求道:“老爷, 您可得想个法子啊, 大太太是咱们家的长媳,她可不能出事啊!”
二太太眉一挑,朝这田姨娘投去犀利的目光, 她这话说得可真奇怪, 长子媳妇不能出事, 这意思就是次子媳妇、三儿媳妇就可以随便出事了?
不过想了想如今的情形, 为了避免事情更为复杂她到底没有做声,只悄悄吩咐了贴身丫鬟到里间去,看好了老太太。
老太爷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沉着脸,从内室出来后几次失望地望向下方的田氏,欲开口训斥但又克制住了。
他沉yin片刻道:“为今之计,要先去信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告诉淑姐儿和侯爷,顺道问一问那几家是个什么情形,请侯爷拿个主意。”
他的眼睛从专心致志的长子、若有所思的次子身上扫过,“老二,你待会修书一封让人快马给侯爷送去,若那几家都没牵扯进什么事情里头自然是千好万好,将银子给人退回去,如若不是……”
老太爷直勾勾地看着曾大老爷,“老大啊,你就上一封乞罪折子,你若是被贬,我拼着这张老脸不要也给你求个好一些的地方吧。”
曾大老爷、田氏、田姨娘、大爷大nainai等有一个算一个,都愣住了……
“爹!”曾大老爷急切道:“这事还没到那一步吧,哪怕是真的有人参了儿子一本,不还有侯爷吗?侯爷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是啊老爷,”田姨娘也哭着帮腔道:“还有侯爷在呢,侯爷是太子的侍读,断不会想不出法子的。大老爷一直在京城,从未去过别的地方,哪受得了那种苦啊……”
一时哭哭啼啼、吵吵嚷嚷。
……
刘玉真跟着二舅母,借着侍疾的名头从那屋子里出来,在内室躲清静。
两个人一起看过了沉睡中的老太太,又问了床边侍候的丫鬟几句话,见没有什么异常才放心地寻了个位置坐下。
刘玉真先道:“二舅母,我这也有封信要给表姐,待会儿我一并写好,劳烦您让二舅一起让人送过去吧。”她解释道:“之前在家里的时候,邹家,就是海商邹家,之前和我们一起进京的那一家。”
“他们家的大nainai求到我这儿来,说邹家大爷也被抓了,一家子六神无主,也没别的门道,便托我问一问是怎么回事。”
“你……”二舅母有些迟疑。
“二舅母放心,我没有收她的银子,”刘玉真笑道:“她拿了两匣子玉石来,被我推了。”
“那就好那就好。”二舅母松了口气,摇头道:“这么多年了,我有时候真的是搞不懂大嫂,一个人怎么好赖不分呢。”
“这么烫手的银子都敢拿,真是可怜了淑姐儿,有这么一个娘。这事传到了侯爷的耳朵里,指不定怎么看她呢。”
刘玉真也是叹息。
这一日,刘玉真一直待在曾家,直到外祖母醒来。而外祖母醒来的时候,对于这件事以及田氏的处置也有了结果。
不管他们如何反对,老太爷人老成Jing心里还是如明镜一般的,心知不能留着这么个祸患,不然没准哪一日就要把一家人都搭进去。
所以一方面严令禁止消息外传,另一方面派人火速去往边城与侯爷商量对策,尽可能地将影响降到最小。
二舅舅再次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火气就没那么大了,“爹总算是做对了一回,大哥上折子请罪这才是正确的路子,太子和侯爷如今如日中天,陛下看在侯爷的面子上也会轻轻放下。”
“但若是隐瞒不报或者真的去疏通,让侯爷放过有罪之人,那将来定会反噬,毕竟谁也不是傻子。”
这个道理在座的几个都明白,便不再细说,二舅母问起了另一件事,“大嫂呢?她把母亲气晕过去就这么完了?”
“有没有说如何处置?”
二舅舅笑了,“这还用你说,我刚刚和爹说了许久的话,还把管家喊来了。她已经跪了半下午,整个家里都知道了吧,往后看她还如何摆太太的款。”
“刚刚我还让爹发了话,娘这个做婆婆的什么时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