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脸上的焦急不似作伪,“外甥女婿啊,听说你认识钱大人,不知能否帮亲家老爷说合说合?”
他拱手的瞬间稍扬起袖子,露出里面袖袋里满满的银票,“听说外甥女婿你最近在寻摸合适的庄子?这可巧了,此事若能办成,王家和亲家定有厚报!”
陈世文的脸上并没有笑意,他听完王三老爷半真半假的话后严肃道:“……言重了,我与钱大人虽然都在京城住过一段时日,但我认得他,他却并不认得我。”
“我们两家亦无交情,所以这个说合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即使钱大人看在我的薄面上见你一见,也不会答应让那位大人回去的。王三老爷你还是不要在我这里白费心思了。”
想了想,陈世文又直白地说道:“钱大人在贵人跟前侍奉多年,别的不说一双眼睛那定是明察秋毫的,心里也如明镜一般。”
“若你说的那位大人的确诚诚恳恳,并无不妥之处,那他很快就会回去的,没准还会因此深受重用呢。”
他看了眼天色道:“如今也很晚了,贵府上下肯定惦念着紧,我便不请你到寒舍喝茶了,告辞!”
“钱贵——”
“是,老爷!”一直注意着的钱贵一杨鞭子,啪地击在半空中发出清脆的响声,训练有素的马扬蹄而起,很快就拉着车跑远了。
正琢磨着还要如何劝说的王三老爷傻眼了,跟在马车后面紧跑了几步,焦急地喊道:“哎,喂!外甥女婿,外甥女婿!”
“陈大人!”
“陈文博?!”
“陈世文,陈老三——”
王三老爷气急败坏,到最后气喘吁吁的把他们私底下给陈世文取的名字都喊出来了。
这时候后面车厢下来了一个师爷打扮的中年男子,他望着前面远去的那辆马车,神色凝重,“三老爷,这陈大人是不愿意帮忙啊。”
“这还用得着说?!”王三老爷恼怒地在原地转了两圈,“这陈老三娶了填房就忘了原配,如今都不把我们王家放在眼里了!”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埋怨道:“姑母也是的,明明知道他大有前程,也不花心思笼络,不但把大房得罪了,还把他也得罪了,哎……”
……
陈世文端坐在车厢上,思考了一阵后他屈指敲了敲车厢,然后对外头的钱贵道:“让马跑快些,家里定等着我用膳呢。”
坐在马车前凌空虚挥着马鞭的钱贵应了一声,下一击就落在了马上,“驾——”
马车急速行驶,一刻钟后就来到了新宅子的大门外面。守门的人看到老爷回来了,连忙卸下门槛让马车驶入,一直来到了垂花门前。
“老爷,到了!”
陈世文从沉思中回神,跳下马车整了整衣裳,他先去了一趟书房,出来后一边往内院走去,一边对紧跟着的钱贵道:“你让人,不,你亲自去把这封信送给钱大人,并将今日的事情向他禀告。”
钱贵严肃地答道:“是,老爷。”
“再有,”他顿住了,因为前方一个小男孩焦急地向他跑来,边跑还边喊着:“爹,爹你终于回来了!”
看着这个男孩,陈世文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他挥退跟着瑜哥儿的丫鬟小厮,然后弯腰将迎面跑过来的他抱起,用袖子给他擦汗并柔声问道:“怎么从屋子里出来了,热不热?爹这次回来给你们带了礼物,就在后头你看看喜不喜欢。”
“爹大事不好了!”瑜哥儿没在意礼物,在他的怀里挣扎着,用手指着前方道:“您快去看看,哥哥被娘罚了,让他站在墙跟上,还说要把他的那些山景儿都扔掉!”
瑜哥儿的小手不住地推着陈世文,催促他快点走,“爹你快去!”
陈世文回头吩咐了钱贵几句,钱贵默默记下,转身的时候听到身后老爷的脚步声响起,并伴随着他轻柔的语气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三少爷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哥哥……功课……娘生气……”
听得他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眼天色,太太居然生气了,可真是少见啊。
陈世文抱着瑜哥儿往内院走去,这宅子比城里的大,但他走得有些急所以半盏茶功夫也到了。这一路上经过他的询问,瑜哥儿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完了还沮丧道:“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告诉了娘哥哥就不会受罚了。”
“这事瑜哥儿做得好,”陈世文揉了揉他的脑袋,肯定道:“瑾哥儿做错了事,你们身为兄弟就应该提出来,让他加以改进。”
“若是瞒着不说,爹娘不知道便不能让他悔改,长此以往岂不是越错越多?”
看着瑜哥儿还有些沮丧,陈世文又板起脸道:“不过遇到了此事,瑜哥儿你未先劝诫哥哥的确不妥,爹要罚你和瑾哥儿一起站在墙根上,你可认罚?”
“嗯!”瑜哥儿稍微提起Jing神,重重点头道:“我会看好哥哥,让他做完功课的!”
“好,”陈世文笑道:“这才是爹娘的好孩子,待会儿你还要和哥哥赔不是,莫要因此事影响了你们兄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