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村,不有咱儿看着呢嘛,能有什么事?
何况国祥过两年就要上中学了,我就这么个儿子,得为他考虑,总不能事事向您和爸要钱。过两年四丫嫁去牛家,彩礼钱我绝对一分不花,全给国祥留着上学用,供一个中学生可不容易。
我想,四丫也会为能帮到弟弟感到高兴的。”
高兴你麻痹!
忘记带火柴折回来的阮清秋,把这段话完完整整听了去,心里顿时火冒十万丈,拳头当场变硬。
卖女儿能卖得如此理直气壮和光明正大,也是不要脸到一个境界了,关键是没人对此提出异议,甚至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或许有,不过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李梅菊神思不属,连四丫都有人来说,自家两个闺女还没人相看,她有点急了,毕竟阮芳芳都十九了,今年要不说亲,明年二十岁就成了老姑娘。
到时候还能嫁什么好人家?牛家那样的绝不可以!
阮家男人们对此更不可能有异议,自古以来女儿便是为别人家养,儿子将来要顶门立户,彩礼就应该留给弟弟哥哥们上学或者娶媳妇。
天经地义,理应如此。
“老头子你怎么看?”赖英子没说不答应,也没说答应,她转头问老伴儿,毕竟他才是当家做主的。
“一个生产队的,又知根知底,我看行。”阮来福耷拉着眼皮,吸了一口旱烟说道。
大家长一锤定音,无人再有意见。
闻言,丁家珍努力把嘴角的喜意压下,一副慈母心肠的模样,温柔贤惠道:“既然爸妈同意,等国强的亲事定了,我和小壮就安排和牛家见面的事。娘家离得近,量他们也不敢欺负四丫,况且牛家都是壮劳力,四丫将来是嫁去享福的。”
享你大爷的福!
阮清秋双手抱胸倚在堂屋外,眼里一片冷意,大脑高速旋转,情绪逐渐冷静。
自己不过是一缕异世幽魂,听了都由衷感到愤怒,如若原主呢?她生于此长于此,身受大环境小地方的局限,除了愤怒,她会升起反抗的心吗?
大概更多的是难过吧,一辈子对爱求而不得,卑微又悲哀,然后心有不甘地接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个时代的女孩,真难。
想到这儿,阮清秋悄声离去,她要找人打听清楚牛家兄弟的事,知己知彼才能做好应对之策。
——
这工谁爱上谁去,反正她不干了。
“秋秋,你咋来了?”
阮小红见到她,锄头扔一边,急急走向阮清秋,侄女大早上来寻自己,这是以前没有过的事,怕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小姑,我没啥事,就是犯懒不想干活,过来找你唠会儿嗑。”
阮清秋暂时不想把这件事告知她,以小姑冲动护短的性子,指不定要冲去阮家闹出事,倒不是怕她惹事,而是怕给阮小红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身体虽还未成年,但心理却实实在在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年的成年人,她相信自己能解决这些麻烦。
为了不那么突兀,阮清秋先是东拉西扯一堆,才不经意地进入正题,“小姑,你听说过住在村尾的牛家兄弟吗?”
“牛家兄弟?”
阮小红回忆了片刻,立刻露出厌恶鄙夷的神情,把村里种种传言说与她听。
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阮清秋皱着眉,又详细问了些其他的,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小姑,我走了,过两天来看你。”
“小雪说,晚饭后去找你,记得在家等她啊。”阮小红突然说道,心里纳闷侄女啥时候和小姑子关系这么好了。
陈雪找自己?阮清秋想了会儿,大概猜出原因,不知道她成功了没有。
——
既然老太太和渣爹他们都这么闲,有时间算计自己,那她就找点事给他们忙起来好了,不蜕层皮谁都别想全身而退!
不把阮家搅个天翻地覆,她阮清秋的名字倒过来写!
冷笑半晌,她压低草帽,单手撑墙,悄声翻进了知青处。
朝阳初升,阳光照在人身上并不热,这个点知青们都去上工了,宿舍里静悄悄的,阮清秋按原主的记忆,找到阮甜甜未来二嫂,朱丽娟的宿舍。
不出所料,房门是上锁的,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暴力破开锁,四下观察了会儿,阮清秋的目光最后聚在门口一盆花上。
花盆下面,没有;踮脚探门沿上方,也没有。
果然,电视剧都是骗人的……
把花盆放回原处,她摸着下颌,陷入沉思,放哪儿了呢?
弯腰蹲下,阮清秋再次把目光放在花盆上,土里有许多小石头,其中一颗很大的石块有些显眼……
搬开石头,一把钥匙静静躺在土里。
她嘴角微扬,总算找到了,到有些巧思,一般人还真想不到。
打开锁,阮清秋推门走进去,这是一间双人宿舍,靠窗有张掉漆的书桌,上面摆了本